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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围愈渐暗了下去,只剩天际一片苍白。
忽然一道疾驰而过的光划破天空,接着是一声惊天雷鸣,震得大地瑟瑟发抖。
赶在脱缰的暴雨落下来之前,他们一行已经抵达了投宿之地。
秦雨燕因为晕车晕得厉害,下车时慢了几步,其他人先行入了客栈,只留她还在外头踽踽独行。
空气里带着潮意,绵软而沉重,好像她脖子那一截堵满了棉絮,每个回合的呼吸都是空气拨冗来见。
历经五天日夜兼程,车夫与扁鹿身上满是复杂混淆的气味,她不愿多闻,便始终贴着墙根走。
总算晕乎乎的到达正门,又恰好遇上给客栈补给禽肉的板车路过,强大的膻味引动腹中一片翻腾,她按住口鼻,勉强忍住。
抬头一望,长长的板车上钉着一个结实的木笼,木笼内关着十好几条玉翎雪白、鹅冠鲜红的肉鹅,冠子红得宛如鲜血凝就,在雨暮中格外地抢眼,那些肉鹅引颈高唱,对此行的终点显然毫无预感。
此外,除了这些眼球漆黑的肉鹅,木笼的角落里,还站着一头绿里透蓝的美丽生物,耷拉着脑袋,像久病似的贴着木条而立,爪下踏着碎断的长羽,毫无半点威风,与近邻们显得格格不入。
夜风中,那些油亮亮的翎毛轻轻颤动,淡淡泛着光,它细长的脖子若是肯撑直,一定会露出比鲜红色更加耀眼夺目的冠羽,可是此刻,这只蓝孔雀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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