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心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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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喻涵带着她，和事在公司食堂的包厢一起吃的。

美工部的各位都特别热情爱，相处起来，难得让沈暮在人多的环境感到在。

午饭一结束，时差的冲劲就上来了。

暖饱欲睡，沈暮终究是没忍住，回去睡了个午觉。

后来睡梦中，她被一通电话吵醒。

沈暮摸过手机，睡眼惺忪看了一眼。

是南城本地的陌生号码。

她撑坐起来靠在床头，接通放到耳边。

“请问是沈暮学吗？”

是一位男士。

他称呼的不是她的曾用名，而是成年后她在法国更改的名字。

沈暮迟疑顷刻，音色蒙着刚睡醒的虚缈：“是的，您是……”

对方的语气真挚又温谦。

“你好沈暮学，冒昧打扰，我是南江大学招生办负责人，我姓秦。”

沈暮原本还有点懵，听到南江大学和招生办时，冷不丁清醒了些。

顿了半晌，她才想起回应：“您好秦老师。”

秦戈不慌不忙笑说：“是这样的，我看了你的学信档案，刚从黎美院美术系毕业，不知道你有无考研意向，方便抽空，我聊一聊吗？”

沈暮微怔，还游离在状况外。

她没预料到学校会直接与她本人联系。

其实她想过考研，南江大学也在选择范围内。

但她一时间还未做最终的抉择。

……

这通电话并不久，但结束已是日落时分。

沈暮坐着发了会呆，然后起床到厨房做了几道家常菜。

在法国被逼无奈，她倒是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喻涵班到家的时候，看见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终于不用靠外卖维持生命，她感动到多吃了满满一碗。

想去浪，惜没到周末，精神打工人喻涵只忍气早睡。

夜色还未太深，晚风吹来温凉。

沈暮穿着睡衣站在昏暗的阳台，居高俯瞰。

小区里光亮稀疏，听不见城市的喧嚣，但放眼远眺，纷呈的灯影尽收眼底，连绵不绝。

光辉朦胧在夜幕里，泛滥不真实。

和她的心情一样。

回国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天，用跌宕起伏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真正让她心里那根弦颤动不止的，是喻涵的话。

失神良久后，沈暮呼一气。

低头，打开手机。

屏幕的光亮映入眼波，幽幽滟滟。

她宛如一只迷失在森林的小鹿。

心绪杂乱无章。

想了想，她点进了己的微信置顶。

……

江盛总部。

恢弘的集团大厦在夜幕里灯火通明，宛如光与暗的临界点。

顶层，悬吊式水晶灯光芒耀眼，将偌大的办公室照得通亮。

办公桌上摆着一沓项目报告。

江辰遇一只白金钢笔握在指间，签字的笔触行云流水。

他的眸光里

永远都有一股精锐的气势，仿佛目之所及，任何形式的敷衍都无处遁形。

代班助理候在旁边待命，大气不敢喘一。

都说江总是业界了名的工作狂，此前他也只听闻，现在是真切体会到了。

刚结束一场国际视频会议，短短半小时，十份报告就被他打回了九份。

一点糊弄都不容许。

豺狼虎豹，名副其实。

江辰遇翻开最后一份报告，扫过两页。

没一会，他英气十足的眉宇间明显浮现厉色。

他拧眉，丢开文件夹。

“全部重做。”

语气威严，不容置疑，毫无情面。

代班助理连忙应答，悄悄替集团的领导抹把汗。

江辰遇摘金丝框眼镜，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忽然间他想到什，指尖微顿。

他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一那位小朋友，要用正确合理的姿势玩手机。

江辰遇伸手取来一旁的手机。

一声提示音，微信恰在此时进来消息。

小哭包：我有一个朋友。

江辰遇垂目看了眼她一贯无章法的前奏，不经意收敛起眼底严厉。

一分钟后，他收到后续。

小哭包：以前爸爸妈妈都对她很好，但有一天，他突然都有了己的家，慢慢地，她就觉得己好多余，后来发生了些不太好的事情，她很失望，赌气离家到很远的地方好久好久，现在她想回来，又怕回来了也是一无所有，你说她该怎办啊？

江辰遇眸光逐渐深邃，慢慢搁右手的钢笔。

代班助理极有眼力见地问：“很晚了，我安排司机送您回家吧？”

静思片刻，江辰遇起身走向落地窗。

嗓音淡淡微倦：“不用，你以班了。”

全景式落地玻璃窗，明净透亮，一尘不染，将这座城市最繁华美丽的夜景尽览无遗。

代班助理离开后，宽敞的办公室只有江辰遇一人。

他站在落地窗前，垂目聊天框，微澜的眼底比方才批项目报告时更多一分沉浸。

……

相的时间，相的夜。

有人还在公司埋头加班，有人要早起已在被窝沉睡，一样是为生活打拼，但各有各的甜和苦。

沈暮还在阳台，身影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