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祁砚就说：“我以给你机会，但前提是，你给我我要的信息。”

真精啊，桉树就算在这种地方练到心思叵测，还是看不透祁砚现在的意图是什。她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干脆一针见血地问：“您想要什？”

“丽姐是谁？”祁砚也不和她绕。

但“丽姐”这两个字仿佛是这里的禁忌词汇，桉树表情骤转严肃，防备心飙升，“您问她是做什？”

祁砚似笑而非：“他知道你成天干卖笑活？”

看似是在转移话题，却成功正中靶心，桉树的表情怔住。

她反应好几秒，才不管不顾地压不适，选择工作话：“老板，晚我陪您，是要喝酒还是唱歌呢？”

祁砚盯着她，如是看穿的力道。

桉树心里没底，拿祁砚和煤老板两边对比后，思及刚才那句话里的“他”，试探说：“所以您不是来寻欢的。”

祁砚没应没答。

桉树懂了，知躲不过，勉强地扯了抹笑：“那他人呢。”

问着问着，见祁砚神色冷淡，桉树先一步着急心慌了。

“徐照，他人呢。”

第26章 【一更】 乖女，好久不见……

在这样一个风云诡谲难测的场所，不过几句问话就沉不住气，还把情况暴露无遗的，桉树是祁砚见过的唯一一人。

如果天在这的不是祁砚，结果想而知。

“徐照”两个字问后，桉树察觉到己因急切而极有祸从，瞬间沉默相对。

她看向祁砚的神色样骤转晦涩，带了不明深意的抗拒，甚至还多了惯常敌对会有的锋芒。

看来也和案件脱不了干系。

祁砚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不紧不慢地在手上把玩着打火机，漫不经意的态度浑然让人捉摸不透。

桉树那边则是在缓和情绪后，没了待客时的恭敬，反是用拿手的先发制人，问他：“你要从我这边探答案，我怎相信你？”

这样，果然和徐照的交流方式如一辙。

祁砚满意地笑了。

他翻过现在手上拿的打火机，把印有弯月三向花的底面放到她面前，让她一次性看个清楚，“熟悉吗？”

桉树低头看去，第一眼的确看到三向花，但一秒，她注意到的则是那轮弯月底的刻字。

是磨损后勉强看清的XA的字母。

桉树隐隐皱了眉。

XA以有很多种解释。

比如，心爱、喜爱、相爱，还以是，徐照和桉树。

XA，徐照和桉树姓氏的开头字母。

这是她之前找人刻上去，徐照随身携带的打火机。

现在怎会在祁砚手上？

不知想到什，桉树在监控摄像头齐聚的包厢内，顶着头上那枚摄像和沙发不知何处安置的窃听器，主动卸伪装。

她深吸了气，重新熟稔地挂上从业淡笑，发从台边的烟盒里摸支烟，递到祁砚面前，“老板，抽一根解解压吗？”

这是引人去的意思。

包厢虽然没贴禁烟标志，但外边廊边天台

有专门设置吸烟处，客人在此的不成文规定是酒量续限，室内最好不抽。

祁砚和旁边坐在煤老板身边的卧底警察对了眼视线，拿着烟和打火机起身往包向外走，而桉树则是紧跟在他身后。

冷风贯穿的长廊边，隐蔽避开方监视的位置。

祁砚没要桉树帮忙，己随便点了根，没抽，任由烟身在火光灼烧散发袅袅余烟，成了沉黯周身唯一刺目的红。

这种时候，他不想浪费时间，一句话就点到关键：“不怕被查？”

桉树随意地靠在墙边，眼神略过楼底欢声笑语纵意的大堂，明确说：“谁来查我？这家的争锋虽然暗流汹涌，但还没到每时每刻都会被查的地步。”

她静了几秒，问：“知道这是哪吗？”

桉树问的不是地域，而是他现在的站位。

祁砚观察力够强，他知道桉树现在是在最大程度避开风险，“魏郦手的招牌会所。”

桉树笑了：“不是。”

她拉开裙袖，把内壁肘边的紫青痕迹亮在祁砚面前，和他实话实说：“这是你带不走我的地方。”

桉树不了解祁砚，她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是和徐照一样对此无为力的“老板”而已，却没料现在的一言一行，都被他有准备地录入证据。

作为日后一举推翻关系链的强有力证据。

桉树虽然学历不高，成天在这种龙鱼混杂的场所，但她起码还是看新闻的。她知道徐照那边事了，接连的人命，一桩桩的栽赃牵连，背后脏水至深。

“我知道你想找哪个丽姐，但她现在不在这里。”桉树说得淡定，这一瞬骤现远超她年龄层的成熟，“这里现在只有魏郦，也就是你说的老板。”

“这两个不是一个人？”

“当然不是。”桉树悉知清楚地说，“魏郦是这些年管理‘绚丽’的表面老板，而丽姐是在此之前这里的头牌。”

话到这，桉树的表情略显惋惜：“不过你来晚了，她爱人走的那天，她也投河死了，好像就是之前闹上新闻的那个银行高管吧，她挑了和他一样的死法，说是报应活着还不了，死了肯定还。”

“要是她还活着，我哪有机会顶替上她的位置？”

这个发展不在祁砚的预设范围内，而且俨然不对劲得越离了轨道。

一家招牌夜/总/会头牌丧命，必定会掀起一波哗然。

然而，根据煤老板的说法，这家店够稳够好，从来没过事，完全以放心一夜消遣。

桉树猜祁砚有本事也不会知道丽姐的事，“你想要知道更多我也以告诉你，但你先告诉我，徐照现在人在哪？”

“你没联系？”祁砚觉得不至于没有联系。

桉树却只是点头，眼神中不时溺进黯然，“我联系不上他。”

正好，一根烟灭。

祁砚话即到此：“我不负责替你找人。”

“但你知道他在哪不是吗？”桉树右眼皮跳得厉害，她不确定祁砚不信，但有些话，就这一次问的机会。

她迫不及待说：“你还想知道什，我都以告诉你。”

祁砚听得有意思，“就为了徐照？”

桉树

顾不上别的，笃定说：“就为了徐照。”

以，祁砚给她这个机会。

只是祁砚不知道，在他这边深入信息的时，苏婥那边舞团开演，正是一场新局的开始。

尽管祁砚忙到无暇现，苏婥也还是给他准备了前排的座位。

但等到她上台时，前排的那张座位上坐的人并不是苏婥，而是那个本该在周五才露面在既定地点的男人，程控。

十开外的年龄，岁月的蹉跎并没在男人脸上留过重的痕迹，依旧深色西装，一贯的发胶打底，精致笔挺早就印刻在男人的骨髓气质间。

细致数数，应该已经年多没见面了。

即便年之久，程控眼底对苏婥的欣赏也不仅不，反是倍添，一股凝神便有青睐成熟娇媚的感觉。

这种眼神是苏婥嫌恶讨厌的。

追随不消的威胁沁入骨髓，是程控在对那天她兀挂断电话的行为做回答，也是对她擅作主张找祁砚与之对敌的回答，还是对她作聪明找帮手灭了他柬埔寨那条线的回答。

容忍三次，就别妄想会再有一次。

现在，时间到了，他要她加倍来还。

程控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苏婥读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