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祠堂在府中西南角,温窈小时候也算是常客,常偷溜进去给罚跪的贺兰毓送药送吃得。
那会儿他要是犯事儿被老太爷打,数她哭得最凶,冲上去抱着他不松手,任谁都拉不开,老太爷心疼她,怕误伤,于是再怎么生气也就只能罚贺兰毓去跪着。
一路到门前,来福便不进去了,临走时问她:“夫人,爷在您心里不是一厢情愿的,对吗?”
温窈怔忡片刻,轻轻嗯了声,“不是。”
来福忍不住眼眶有些红,仍旧强自冲她笑了笑,“不是就好,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您进去吧,有什么吩咐您叫我。”
待来福走了,温窈转身进祠堂,里头烛火燃得通明,照亮一排排灵牌,她也能一眼在其中找到贺兰毓的名字。
他的灵牌与两位兄长在一起,灵牌旁均放置了三人生前的佩刀,可他的那把是断的,温窈抽出来,还能看到上面斑驳的锈迹,坚硬如铁也成了这般模样,那人呢?
这日她盘膝坐在贺兰毓的灵牌前许久,絮絮跟他说了好多话,大约比先前那几年说过的话都多,好的坏的都没有避讳。
后来她望着那块灵牌,喃喃自语,“我明明答应等你了,你为什么骗我……教我不许忘了你,可你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了百了……”
人都是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可最害怕的,便是满心希望全都落空。
回绝从来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难的是迈出来重新接受,可当她走过了那么多的纠结与痛苦才愿意坦然站在到他面前时,他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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