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交心

宋隽醒的时候，是黄昏了。

媚药的后劲上来，她喉咙发干，太阳穴周匝疼得发抽，她疲惫地抬了抬指尖，要讨水喝，轻薄的寝衣滑落肘间，一眼撞见上头的牙印。

身后伸一只手来，替她把广袖拢上，轻轻握住她手腕：要什？

水。

宋隽轻咳一声，嗓子叫得发了哑，说话时候音色低沉。

赵徵起身端了水来给她，无微不至地喂给她喝，还顺手替她擦拭了唇畔的水珠。

宋隽看着他无微不至的样子，想起两个人在马车上闹过的那一通，禁不住有些头疼。

这样体贴，赵大人，你莫不是真的要把我圈起来养着。

赵徵笑，拈她头发。

有何不。

宋隽咳着：我的药呢？

是要避子汤。

已经叫初一替你熬好了。宋隽起身去讨，被赵徵弯着眼拦住：赵大人，人世间哪有这样容易的事情？

你道个歉，我便消气了？

他弯着眼，神情和煦地发问，指尖拈过碗沿，兜绕着在宋隽鼻尖转上一圈，偏偏手抵在她肩头，不叫她起身。

他是执笔的文官身，却靠着宋大人的一腔愧疚，把使百万兵的殿帅压制到身去。

赵徵笑，把那药晃了一晃，又慢条斯理搁在了桌上：这简单，宋大人，你招小倌呢？

宋隽眼皮极薄，两痕双眼皮秀长精致，此刻微微抬着眼看人，便极明显，趁着头乌亮如琉璃的眼珠：那你要做什呢？

答我件事，便遂了你的愿。

她性子寡淡，一贯受不了这样的时候，有什真心话也一定要藏着掖着，偶尔情动了露一点，杂在平日里说的俏皮话里，绝不大大咧咧说欢喜，也鲜坦白直率诉爱意。面对着这样的场面，整个人局促着，瘦长的指尖不觉牵紧了衣裳，捏到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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