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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荩其实刚把车停下。
合上手机,她久久地把头仰着,是因为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能听到江水拍岸的声音,能把两眼的泪水安然盛放在眼眶中。
牧涛过来轻敲车窗,“怎么还不下来?”
钟荩从邻座拿过公文包与卷宗,努力想扯出一丝笑,却没成功,“天太热了。”心口堵得难受,她用力地深呼吸。
“因为今天庭审对外开放让你紧张?”牧涛问道。
她低下头,“不是!”
两人拾级而上,背后有脚步声跟上,钟荩回过头,常昊和助理来了。助理喜形于‘色’:“钟检,我们又见面了。”
钟荩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眯起眼睛看着从天上漏下来的参差不齐的阳光,然后再慢慢收回,凌瀚惨白的面容在她面前不停晃动。
常昊的注意力从下车时就黏在钟荩身上。
无法置信,不过相隔两天,她的状况似乎更坏了。眼窝深陷,颊骨突出,脸上还有不正常的腮红,看人时眼睛都不聚焦。
牧涛在,他不能问什么,只好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四人进了休息室,常昊倒了杯白开水给钟荩。
没人讲话,恍若四件静止的家具。钟荩用水沾了沾‘唇’,听到外面120的车拉起了响笛,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书记员打开了法庭的‘门’,媒体和公众进来,一一落座。
“检察官和辩护律师该进场了。”书记员跑到休息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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