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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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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邑见府尹老爷昨日还尽力袒护鲍敏,天却突然换了嘴脸,事事与吕孝廉一头,便知这位替吕孝廉打官司的公子绝对不是普通人。既然事已至此,何必再做无谓斗争,不如快些坦白的好,免得受些之苦。

“老爷饶命,小人知错了!”傅邑趴磕头:“小人不过是贪些酒钱,才听了别人指引,到这里来做假证,为鲍府爷开脱。求老爷看在小人初犯的份上,饶小人这一次吧!”

董才新冷哼一声,扔了根签子来,让人把他拖去打了三十板。他只想着快点按皇上心意结案,便曲意逢迎道:“吕老爷,你两个女确实死得冤枉,是本官糊涂,差点让凶手逍遥法外。你放心,本官立即着人将鲍敏捉拿归案,为你两个女报仇雪恨。”

他知道为吕孝廉做主的是皇上,那仵作不知道。见董才新日性情大变,还以为他是撞了邪。府尹老爷糊涂,他不糊涂,冲着鲍府送来的那几百两银子,也要咬死了吕氏姐妹的死与鲍敏无关。

思及此处,那仵作立即道:“大人,不管傅邑说的是不是真话,依吕如萱、吕意萱两人尸首来看,她确系溺水而亡,而绝非是被人杀害后才抛尸水中,还望大人明察!”

董才新暗道你这小子真是不想活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便见赵辰轩轻轻笑了笑,对那仵作道:“你说得有理,仅凭几句供,确实不证明吕氏姐妹是被鲍敏所杀。日我恰好带了位大夫,虽比不得你专司验尸之术,多也懂一些。待她重新验过尸首,咱再来讨论这桩案子,如何?”

董才新面露难色:“是吕氏姐妹的尸首已经入土为安了,若是现在开棺,怕会冲撞了亡灵。”

吕孝廉道:“大人无须多虑,只要为我女讨回公道,无论做什,老汉都绝无怨言!”

董才新听说,便派衙役立即前往后山,掘坟开墓,把吕氏姐妹的棺材抬了来。到了堂上当场开棺,将已散发臭味的尸首放在两张床上,旁边搁着验尸一应所需用具。

堂外听审百姓都捂着鼻,扭过头不敢细看。吕孝廉看到己女人不人鬼不鬼地躺在那,几乎已经开始腐烂了,不免又是一阵锥心之痛,暗暗垂起泪来。

仵作看到尸身,倒是并不怎害怕。毕竟尸首已经被他处理过,将两人生前所有伤痕消去,又往鼻、指甲及腹腔内放入泥沙、水草。兼之两姐妹已死去多日,天气虽然严寒,尸首也难以保存完好。凭那大夫是谁,都几乎没看不对来。又见孙灵陌根本就是一个臭未干的丫头,女子学医本就见,古来成名成角的大夫又有几个是女的?况她这样年轻,医术或许就学了个半吊子而已,因此更是放心来。

孙灵陌走到尸体旁边,拿过一个镊子,抬起吕如萱的,把她鼻子里的水草夹了来。仔细看了看,说道:“是温丝草。”她看向跪在地上的仵作,说道:“据我所知,护城河里有百叶、水丁香,甚至还有红荷根,唯独就是没有温丝草。不知阁是在哪个池塘里随便捞的,未免也太心了

些,既然作假,为何不将事情办得严谨些呢?”

仵作心里一紧,暗道糟糕。都怪当时事情太过急迫,未曾细想便让人随便找来这些东西,以为糊过去就算完了,谁知日竟会被人看破绽,真是百密一疏。

孙灵陌又把吕氏姐妹的双手一一摊开,仔细看了会,说道:“若是不幸溺水之人,由于在水中极度痛苦,势必会慌忙挣扎,两手乱抓乱拽。护城河里又多水草,不避免会划伤手心。她二人双手完好无损,完全不似曾在水挣扎过。”

她折起吕如萱的袖子,拿一瓶白醋倒在纸上,以纸去敷红色尸斑处,片刻后除去,拿过一条干净手帕轻轻一擦,红色痕迹尽除。她用样的办法把吕意萱身上画的红斑也全部抹去,说道:“由于水流冲击和水压作用,兼之河水冰冷,水内氧气会量渗入肤血管,使尸斑呈淡红色,久久不去。”抬眸看着仵作:“她二人身上的红斑,也是你想办法画上去的。”

仵作一个激灵,忍不住打起颤来,一颗头颅越来越重,不敢再抬头。

孙灵陌差不多验过尸体,把情况都一一说了。赵辰轩会意,对堂上的府尹道:“劳烦大人把鲍敏叫来,我有话与他当堂对质。”

董才新艰难地咽了唾沫,让衙役去拿鲍敏。

等了很长一会,鲍敏才终于被拘来,捉他的衙役被打得脸上挂了彩,全都捂着眼睛呼呼喊痛。鲍敏不停嘶叫着,嘴里污言秽语不断。等入了堂,看见赵辰轩站在那里,吓得瞬间跪了来,结结道:“皇……皇……”

韦德上前一步斥道:“吵嚷什!府尹大人还未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

鲍敏只好紧闭双唇,不敢再轻易开了。耳中听得皇帝问他:“鲍公子,你认识吕如萱、吕意萱二人?”

鲍敏立马否认:“不认识!”

“那不知你脸上的伤痕是怎来的?”

“练武时被剑所划。”

“刀剑无眼,倒是说得过去。”

赵辰轩看向一边的孙灵陌,孙灵陌便拿了一瓶碱水,将手帕浸湿,走到鲍敏身边,在他右脸伤痕上擦了一把。鲍敏举手将她挡开,怒道:“臭丫头!你想干什!”

赵辰轩道:“她是我带来的人,”眼神凌厉地看向鲍敏:“阁有意见吗?”

鲍敏登时不敢再说什了。

赵辰轩等他脸上被碱水擦拭过的伤痕慢慢变色,回身走向吕意萱,将她发上一根簪子拿了来,说道:“这对双生姐妹小就感情深厚,什东西都爱用一样的。她发髻相,妆容相,所穿衣物相,鞋袜相,腕上的手镯也是一样,简直就是临水而照的一对影子。唯独只有这支簪子,为何吕如萱发上的会凭空消失?”

他低头看向鲍敏,说道:“鲍公子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当天晚上你将二人掳走,她拼命挣扎,情急之,吕如萱发上银簪,在你脸上划了一道,你大怒,伸手去揪她头发,夺过簪子刺入她喉中,使她当场气绝身亡。

“我……”鲍敏已经吓得浑身发抖,满目惊恐地看着赵辰轩,不明白他怎会把事情说得这清楚!

赵辰轩继续道:“这簪子上涂了颜料,一旦遇碱会呈灰绿色。”

他用利刃把簪上的颜料刮在一张纸上,将碱水倒上去。只见纸上颜料果然慢慢变成了灰绿色,他继续道:“这根簪子已经很旧了,颜色开始剥离掉落。当吕如萱拿划伤你的脸时,一部分颜料浸入你的肌理,故此方才用碱水拭才会变色。”

鲍敏心一惊,立即拿手了脸上伤痕,放在眼前看时,果见指上淡淡染了些灰绿色。

赵辰轩走到吕如萱尸身旁边,说道:“她脑后头发稀疏,头皮胀,便是你当时揪拽所致,”把她的头发扒起来,拢到头顶,露脑后发一点浑圆的伤:“发簪被你刺入以后,从咙一直贯穿到脑后,想来仵作不曾看到这个伤,故此遗漏来,未曾处理。”

鲍敏再也冷静不来了,反驳道:“不是的!我没有杀她!你没有证据说是我杀了她!

赵辰轩道:“你右臂上的疤痕便是证据!”

鲍敏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赵辰轩道:“吕意萱内头几乎咬掉了一半,那是她在被辱之欲咬尽所为。你兴致正浓,不想让她死,就松了只手把她的嘴掰开。她左手得以由,就往你右臂上抓了一把,抓了五条血丝。所以她左手甲里才有会血丝。你在吃痛去掐她脖子,直到她窒息而死。这就是为何吕意萱的尸首面色要微微发红的缘故。仵作虽替你将她脖的指印处理掉,却没办法处理凹陷去的肌肤,便索性毁坏了她的脖颈,造成尸首落在水中被动物啃食的假象。”

他看向鲍敏,说道:“若鲍公子说我是在胡言乱语,不妨给大家瞧瞧你右臂上到底有没有疤痕。若是没有,我立即向你赔罪。”

鲍敏早听得目瞪呆,他怎会说得一丝不差,简直像亲眼目睹了事情发生一般,实在让人恐惧。

董才新时刻注意着皇上脸色,见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忙朝衙役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朝鲍敏走过去,一人捉住他双手,一人将他上身衣物扒了来。

听审群众全都伸长了脖子朝里看,果然看见此人右臂上不多不五条抓痕。

“大胆狂徒!”董才新一拍惊堂木,厉声怒道:“天子脚,竟敢强抢良家妇女,草菅人命,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鲍敏早被这一连串变故吓得懵了,只仗着己司徒府大公子的身份在堂上撒气泼来,对府尹吼道:“我就是杀了人又怎样!不过是两个贱民,死了就死了,我看谁敢动我!我父亲乃当朝一品大司徒,两朝护国元老!后宫里代掌凤印的舒贵妃是本公子的亲妹妹,一直以来深受皇上宠!你全都活腻了是不是,连本公子都敢抓!”

董才新冷哼一声:“我是没资格处置你,难道皇上也没资格吗?待我禀明了圣上,再处置你这不忠不义,寡廉耻,祸国殃民之徒!”

鲍敏此刻才意识到日府尹之所以变了个人似的敢来拿他,全都是仗着皇上站在堂中的缘故。眼见衙役气势汹汹就要过来锁他,他一个蜜罐里长大的草包,哪里受得了牢狱之苦。一时间再也顾不得其,朝着赵辰轩大喊一声:“皇上!”

他站起身,直奔赵辰轩而去,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悲声求道:“皇上救我!看在妹妹的份上,求皇上一定救我啊!不过就是两个贱婢,杀了又如何!是她动手在先,若她乖乖听话,我何以会取她性命!”

鲍敏这几声“皇上”叫得又凶又急,韦德根本阻拦不住。此话一,衙内衙外先是静了几秒,而后突然动起来。

衙外百姓见来给吕孝廉主持公道的竟然是当朝皇帝,一片轰然后纷纷跪倒。衙役勉力维持秩序,收到消息的皇宫侍卫很快持剑而来,奔入衙内护在赵辰轩两旁。

鲍敏被人拉开几丈远,见如情势,知道己闯了大祸,噤了声不敢言语了。赵辰轩冷冷看他一眼,淡声对府尹道:“将鲍敏交予大理寺看管,论罪而处!”

府尹叩首答应,遣人将鲍敏带走。鲍敏吓得大哭起来,被衙役强行拖走时,他如杀猪般大吼大叫起来,伸手指着孙灵陌,咬牙切齿道:“都是你!你这臭丫头三番两次与我做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等着,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他面目狰狞,字字泣血,吓得孙灵陌往后退了退。

手上一热,赵辰轩却把她的手拉住了,他扭头看她,手用力,安抚似的了她,轻声道:“你别怕。”

外头的百姓又是一阵动,似乎有人高喊了一声“皇上圣明”,接着更多人跟着高喊“皇上圣明”,边喊边朝地上磕头。

吕氏姐妹一案总算是尘埃落定,吕孝廉感激皇上恩德,也要跪去磕头。赵辰轩将他扶起,往日里冷得如万年不化的冰雪般的皇帝,如却是缓和了脸色,安慰了这老伯两句,又吩咐府尹好生安置他。

一片混乱中,赵辰轩带着孙灵陌坐上车,在百姓的一路叩拜中回了皇宫。

孙灵陌听着外面的声音,想到史书上写昱成帝时总是不吝褒奖,如才切切实实感受到,作为皇帝,他确已尽了己最大努力,有他在,是中原百姓之福。

她正想着,突听他道:“朕倒不知,你于验尸一事也有研究?”

她就说:“验尸也是医术里的一类,我曾找过几本书看。”

他一笑:“知道你聪颖,却不知是如此聪颖。”

他把方才的事情完全归功于她,对她道:“你帮朕这大的忙,想要什赏赐?”

她沉默片刻,说道:“冷宫里有位姓唐的姑娘,你不把她放来?”

他面上起了惶惑,问她:“姓唐的姑娘?是谁?”

后宫里那多女人,他早就把许多人的名字忘了。

她就说:“是唐攸宁,当日被指认谋害了舒贵妃腹中皇嗣,本是要处死的,是你饶了她一命,把她打入了冷宫

。她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你不……”

赵辰轩这才恍惚有了点印象,没等她说完,打断她道:“许多事不是我想做就做的。她身上还有谋害皇嗣的罪名,没找到证据证明她清白以前,她只在冷宫。”

孙灵陌就不说什了。赵辰轩握了她的手,说道:“灵陌,我是问你想要什,没让你去帮别人。”

“我什也不缺。”她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不管是名声还是财富,我想要了己会挣。”

他看了她一会,突然笑了,手用力,把她拉到己腿上坐着,说道:“是,朕的孙大夫,向来极有本事。”

车轮碌碌中,他突然倾身,吻住了她。

马车带着他在百姓叩拜中沿街而去。

西面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云霞。

第85章 你用了什香?

书房里焚着香, 气味舒雅清和,又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孙灵陌坐在桌前抄录医书,她低着头, 烛光在她脸上罩了层温柔的影子。已近两个时辰, 桌上的茶换了又凉,凉了又换, 她始终也没分心神去喝一。

赵辰轩从成堆的折子里分神来,抬头看了她一会,忍不住一笑, 走过去把笔从她手里抽走了, 说道:“仔细伤了眼睛。”

屋外舒贵妃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她已跪了许久,杜应海苦婆心劝她离开,她只是不应, 嘶哑着嗓子喊:“皇上,你就饶哥哥一命吧,臣妾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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