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若他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她恐怕早就乐不思蜀,定要常常伴在他身边才好。
惜事与愿违,他到底不是普通人家。她好不容易茂盛起来的喜欢,却是不与人说,要被己连根除,以免泥足深陷。
他来到了她身边,居高临俯视着她。明明为他挽回了那大的面子,他脸上连一丝赞赏都不肯给,依旧冷冰冰道:“朕有话跟孙大夫说,孟太医先回去。”
孟殊则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躬身告退了。
殿中空荡荡的,只剩了他两人。她急着回去换药,伤那里一阵阵地疼着,痛得她唇色发白。
赵辰轩蹙眉看她:“你宫去做什了?”
她低着头说:“去济仁堂坐诊。”
赵辰轩突然手,粗暴地去扯她衣裳,把她吓得连退了几步,双手挡在身前,瞪大眼睛道:“你干什!”
他猛地把她拉到近前,又要去扯她衣裳。她拼尽全力去挡,几经挣扎间,还是被轻易挡开了手。
他把她左边衣裳扒了去,露她被包扎起来的染血的左肩。
他看着她,双眸赤红,齿间森冷:“伤是怎来的?”
第70章 请皇上重
孙灵陌左肩完全暴露在他目光之, 凉风进来,带起她肌肤上一片寒意。她只觉得浑身不在,耳朵从往上红了一片。
“不过是不小心而已, ”她努力想从他钳制脱身, 他的手就像铁箍一般,她无论怎努力都动弹不得, 只好道:“请皇上重!”
“重?”他冷笑:“你不是说,这天底的姑娘,都是朕的女人吗?怎, 朕还没怎动你, 你就让朕重?”
她只放弃挣扎:“那你想怎样?”
“你这三天两头弄得一身伤, 是觉得己命硬吗?”他离得她更近,低头来,看着她的眼睛:“秦洛跟你什关系, 你要以命护他?”
当时情况紧急,她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是想把他推开, 并没有考虑到己会不会死。听赵辰轩这问她,一时答不上来, 最后只反问他:“你派人跟踪我?”
“朕是怕你死了!”赵辰轩突然提高了音量,对她道:“你死了, 谁去教训崔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窃贼!”
“我不是没死吗,”她说:“我还好好地站在这,你怕什?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为了我以后的由和中原的尊严,我也会帮你教训苟厘那帮惯偷。”
他咄咄逼人:“朕问你跟秦洛是什关系!”
孙灵陌沉默片刻,说:“他是我朋友。”
“朋友而已, 你就不顾安危救他?”
“不然呢,你以为所有人都跟容妃一般,只在意己心爱的人吗?”
她脸上又浮现那种淡淡讥嘲的样子,往后挣了挣,说:“请皇上放手,我以后还要嫁人的,你再这看去,谁还会娶我?”
浇水。刚过两场雨,天气漉漉的,叶子上坠着晶莹的露珠。
王勋远远看见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对她道:“小丫头,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孙灵陌看都没看他一眼,懒懒道:“与阁无关。”
王勋轻笑一声,抬脚踏进田里,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说道:“本王一路也见了不中原女子,却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的。”
孙灵陌并不理他。
王勋又道:“你在医官局一个月得多银子?”
孙灵陌这才看他一眼:“多银子又如何?”
“我看你倒是个有几分真本事的,不若跟我回苟厘,做我苟厘人的大夫,我每个月付你一千两银子,保你这辈子都锦衣玉食,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你看如何?”
孙灵陌不屑一笑:“你苟厘的食物我吃不惯。”
“我那有不中原厨子,无论你想吃什,我都让人给你做。”
“你苟厘的水我也喝不惯。”
“我让人来中原为你挑水。”
“你苟厘的空气我也闻不惯,人我也看不惯,尤其是爱偷我国历史文化的风气,我最是瞧不惯。”
王勋一窒,半晌,说道:“不想去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孙灵陌冷笑道:“你既知道我不想去了,就别在这继续浪费了。”
王勋气得甩袖就走,刚没走几步,却见几只老鼠从他脚爬了过去。他吓得吱哇乱叫起来,一蹦三尺高。几只老鼠本准备钻回里美美睡上一觉,半道上被他叫声吸引,竟突然又折了回来,故意似的往他身上蹿。
王勋吓得两条都软了,扑通一声倒在田里,两只手胡乱扑棱着驱赶老鼠。老鼠却偏偏要往他身上爬,甚至呼朋引伴招来了不伙。王勋简直要吓过去,躺在地上乱喊乱叫,直喊得嗓子都快哑了。
孙灵陌见往日里不一世的苟厘王子竟如此狼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他道:“苟厘国的三王子,竟然怕老鼠!”
王勋早已吓得神思恍惚,哪还有心思跟这小丫头计较。孙灵陌笑够了,朝他慢慢走来,在他面前蹲身,伸手捻起一只老鼠的尾,拎到眼前看了看。
王勋简直头皮发麻,又见她把那只老鼠轻轻放在地上,手一挥赶回家。那老鼠仿佛看得懂她意思似的,果真摇着尾一扭一扭跑走了。其余老鼠也从王勋身上爬来,追随着老大而去。
孙灵陌揪着王勋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来,说道:“你把我的药草都压坏了!这些老鼠最喜欢杭白的味道了,你再不走,要是还来,我不管啦。”
王勋两只眼睛怔怔盯在她脸上,也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些什。良久,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将己腰间一把弯月形短刀拽来,硬到了她手里。
孙灵陌一时不懂他什意思,追上去想把短刀还给他。王勋走得飞快,不一会就看不见人影了。
这是哪一?她拿着短刀
仔细看了会,心里也没在意,回了倚晴馆就随手扔到桌上。
过了三日,崔吉又要与她比试,从宫外找来个浑身疱疹的曹姓病人,要与她分界而治。男子左半部归他,右半部归孙灵陌,三日后,哪边疱疹消去得多哪边胜。
那病人浑身上几乎没一处好地方,殿中其他几位大夫看到他惨成这个样子,跟被丢进沸水里煮过一遍似的,都连连扭了头不敢去看,甚至有人躬身干呕起来。
孙灵陌替曹青把过脉象,打量他一圈,又查看了他苔,耳后,手心。拿银针将他颈一个水泡挑破,凑上去闻了闻流来的体味道。
原来是外伤感染,没有及时医治,后来又热内蕴所致。她让人拿来几个红柿,压小半碗水,交给丁修,让他替曹青涂抹患处,又调配黑乎乎一碗药泥给他敷上。
三日后,曹青右半部分皮肤果然红疹全消,再不复往日不堪入目之象,而左半部分情况依旧不妙。在场诸位大夫无不瞠目结,根本无法相信己所看到的,聚在一起热火朝天讨论孙灵陌的用药手法。曹青早已喜极而泣,给孙灵陌跪了来,连连磕头道谢。
崔吉握紧拳头站在原地,两只眼睛几乎要喷火来。王勋倒是心宽,笑着给孙灵陌鼓了鼓掌,说道:“果然名不虚传,孙大夫的医术,当得起天无双个字。”
崔吉仍是不服气,咬牙说道:“那未必!”
“崔吉!”王勋斜眼冷盯着他:“你还嫌输得不够难看是吗!适而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