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怀就更气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卫连山，你年纪也不小了，当年打仗的情况你也不是没见过，什时候当兵还成了吃香的喝辣的了，啊！”

“当兵是干什的，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保护咱这些老百姓，保护你保护我！”林长怀敲着桌子说：“你是不是觉得解放了国家就太平了，不打仗了啊？你这些年有没有好好看过你子，他当兵这些年，身上有多伤？卫连山，我以前以为你就是偏心了一点，我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有这种想法！”

“你看看你，你配给人当爹吗，你就是个……”林长怀气的恨不得拿东西打人，“就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明川在部队有多危险，时时刻刻担心他事，担心子弹不长眼睛，你倒好，光想着他拿着命换来的那点津贴和害他老婆孩子！”

林长怀实在气不过，踹了一脚面前的桌子。

“明川这些年给你寄了多钱你己心里面明白，我也不给你算账，就说他结婚你一分钱没花，还让念茵他家倒贴五百块，这事不假吧？”

卫连山默然。

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至于明川的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

顿了顿，卫连山想起董翠平日常嘀咕的那些话，意识说道：“明川是大学生，国家哪里舍得让他上战场，大学生都精贵。”

林长怀是真的被气笑了。

“大学生精贵就不用上战场了？”林长怀恨不得撬开卫连山的脑子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

他也不想再和卫连山讲什大道理，就问：“你看见过明川身上的伤吗？你知道他去年回家那一次就是因为受伤了才有那长的假期吗？你知道他去年差一点就死在战场上回不来了吗？”

卫连山说不来。

他还真不知道。

卫明川小时候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很小的时候，他说什，这孩子还会听。等到他稍稍大一点后，他就己给己作主，他和他娘说什，这孩子也就不听了。

不管是读书也好，还是后来结婚也好，都不听他的。

他又有什办法呢。

这孩子跟他不亲啊，眼里哪是有爹妈的人。

有什的，当然也不愿意说了。

他不说，那他也不知道啊。

他咋和外人说这些呢，说了，不就是让人看笑话他养不熟家孩子嘛。

林长怀冷笑道：“说不来了。”

卫连山沉默着不说话，心里面却不认。

林长怀又说：“明川和念茵结婚年才有孩子，这是你卫家的长房第一个孩子，你不闻不问也就算了，怎，发现明川寄了点东西回来给念茵没给你，觉得委屈要打上门给她一个教训，卫连山你真是个好爹。”

“还有去年林书和病重，念茵问你借钱，你怎做的，你说没有，还不让她上门！”林长怀拍着己的脸皮看向卫连山道：“卫连

山，你摸摸你那橘子皮的老脸，你害臊吗？你没钱，那他这些年给你的那几千块钱都被你吃了！”

“你这对你己的大子，你还有心吗？”

林长怀实在想不明白卫连山这些年到底怎了。

年轻的时候，卫连山也不是多糊涂的人，怎到了老就大变样。

林长怀忍不住打量满屋子的人。

老三一家精明的过头，什都算计，一点良心都没有。

老一家缩头缩脑的看着老实，心里面也不记得别人的好。

老六是个姑娘，嘴皮子利索，眼皮子也活络，一肚子坏心眼。

也就老五看着还算是个好孩子。

这一盘算，林长怀忍不住摇头。

也不知道卫连山有没有发现家的问题。

现在他算计着老大一家子的钱，这才表面和谐，一旦要是了个什事，这家怕是立马就散。

林长怀实在觉得他家是没救了。

林长怀心累，摇摇头，最后提醒说：“明川的脾气你清楚，别逼着他有一天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顿了顿，林长怀又语重心长道：“人老了总要子养老的，卫连山你想过等你老了跟谁过吗？是你家老三明金，还是老明银，又或者是老五明洋？”

“我就当着你几个孩子的面说句不好听的，你三个加起来也比不上明川，他是大学生，还是军官，只要他不事，将来肯定还会往上走的，我也不说他以后当将军这样假大空的话，那至师长肯定跑不了，你就说当三个泥腿子的爹和当师长的爹，哪一个更光荣，更有面？”

摆摆手，林长怀往外走，“我也懒得和你说了，你己想想明白吧。东西呢，你要是愿意留你就留着，我也不问你要，左右一百六十块钱，无论是念茵还是明川都还得起，我也不急。”

第9章 准备离开 我明天就走

“我呸！什东西！还还得起，那都是我家的钱，凭啥替姓林的还？”

林长怀一门，董翠平就“嘭”地把门关上，张嘴骂骂咧咧，“还师长，光荣，有面，就卫明川那个狗娘养的东西，从小就不孝顺，还指望他以后干啥，西北风都喝不着，还指望他，我呸！”

“怎就指望不上，大哥这几年都往家里寄多钱回来了，咱家前几年还住的老房子呢，要不是大哥大嫂的钱，哪盖得起现在的砖房。”卫明洋小声怼一句。

“你哥你哥，你一天不气我你心里面不舒坦是吧，他给钱咋了，他给钱那是他应该的，老娘一把屎一把把他养大，老娘说啥了吗，人家养的子都在跟前孝顺爹娘，他呢，他早八百年都不知道啥叫爹，啥叫娘了，老娘要他一点钱咋了，那是他必须得给老娘的，那是他要还老娘把他养这大的恩情，没有老娘把他养大，他早八百年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骂了好长一串子，董翠平狠狠喘一气，又指着卫明洋说：“你个小鳖犊子，

我就知道你跟卫明川那个王八蛋学坏了，你小时候我就不该让他带你，成天胳膊肘往外面拐，你也不看看你长到现在是谁给你饭吃，给你衣服穿，你还敢和我犟，我打死你个王八犊子，我打死你……”

董翠平扭身抄了一把扫帚就往卫明洋身上继续招呼。

“你给我闭嘴，成天叨逼叨，你叨叨什叨叨！”卫连山猛地一把拍在桌子上面，站起来夺了董翠平手中的扫帚，怒眉瞪着她道：“没完没了了是吧，一天不叨逼叨，你心里就不舒坦是吧，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不想过你她娘的就给老子回董家去，我卫家供不起你董翠平这尊大佛！”

卫连山突然的发火让董翠平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愤然道：“好你个卫连山，你还冲我抖搂起来了是吧！”

卫连山阴着脸冷冷地瞪着董翠平，又缓慢转向屋里面的其他几个人。

除了卫明洋，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老三一家有些不以为然，老一家依旧缩着脖子当鹌鹑，卫秋香更是躲得远远的。

卫连山也不知怎忽地想起来林长怀走的时候说的话，一种无言的恐惧刹那间冲袭过来，让他陡然觉得眼前一黑。

他忍不住在想要是林念茵或者孩子无论哪一个真的了事，按照卫明川的性子，怕是会真恨上他。

而且他说的没错，家里面有现在，也确实因为老大他给的钱。

卫连山一时间觉得脑袋里面乱糟糟的一片。

不过有一件事他是很清楚的，那就是现在一定不让林念茵他事，也不让老大和他离了心。

人活一辈子，要的就是个脸面。

即便卫明川再和家里面人不亲那也是他私底的事情，不闹到明面上，不然，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没了卫明川，他家恐怕……

卫连山张嘴欲让董翠平把卫明川寄回来的东西给林念茵拿过去，转念一想，董翠平连给林长怀倒水加糖这件事都阴奉阳违，更别说这些钱还有东西。

至于其他的几个，也都是心心念念算计着家里面的那点家产，也别指望他。

卫连山抖了抖腿，慢吞吞地挪到屋里，把董翠平刚刚藏起来的东西都拿了来，喊道：“老五，你过来。”

卫明洋抬头，“爹？”

卫连山说：“你把这些东西给你嫂子送过去。”

“干啥干啥呢！”董翠平一看卫连山拿那些钱还有奶粉麦乳精就觉得不好，一听到他说的话更是觉得卫连山疯了。

董翠平伸手就夺，“凭啥要给林念茵那个贱货，这是我的，凭啥要给她，不许给！”

“你闹够了没有！”卫连山一掌甩在董翠平的身上，阴着脸狠狠道：“董翠平，你再闹一个试试，我要不把你送回董家我就不叫卫连山，滚蛋！”

他把人拨到一边，把东西放到卫明洋的手里摆手道：“还不快点过去！”

卫明洋愣愣地看看卫连山，又看看他娘董翠平，抿抿嘴转头就往外面走

。“

“不许去！“董翠平只要一想到那两百块钱以及奶粉麦乳精这些就要从她手里落到林念茵手里面，就觉得有人在用刀子剜她的心，她甚至都觉得快要无法呼吸。

董翠平翻着白眼扑到在地上哭爹喊娘，“老天爷啊，这日子过不去了啊，我的日子苦啊，活活去了一条命才生的子从小就不亲爹娘亲外人，长大了也不在身跟前孝顺，好不容寄点钱回来改善生活，还要被外头的人抢去，老天爷啊，你这要我的日子咋过啊，家里面哪个不是嘴啊，哪个不要吃的啊，没了钱，怎活呐！”

边上的卫明金一看，立马拦在要门的卫明洋面前，伸着脖子试探着说：“爹，你看这钱就别……”

“你他娘的也给老子闭嘴！”卫连山直接抄了原本桌子上林长怀喝水的那个大粗碗砸到卫明金身上，指着他骂道：“你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赶去，给我滚蛋！”

卫明金张了张嘴，又缩着脖子让开位置。

董翠平又是“嗷”了一声，“我的碗！”

不过没有人理她，卫明洋看了卫明金一眼，抱着东西大步流星地了门，留一屋子形色各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