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荧浅浅望着上面的江斜, 忽地便笑了起来。

“江斜。”楚荧开唤他名字。

“……嗯？”

“你不是之前想问我的答案吗？我已经有答案了。”昏暗的灯光映在楚荧的眼底，楚荧笑得坦荡，一双杏眼漾光华来。

“你知道我想问你什？”江斜被楚荧盯得有些羞赧。

“我不知道。”楚荧认真地说,

“但是我只是想给你我的答案。”

对上江斜那双近乎猩红的双眼，楚荧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然后伸手，去拽他胸的衣襟，将他的头压来，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楚荧第一次心动，也是第一次这样大胆。她从来都不是那般扭捏的女子，既然确认了，她便想用己的方式回应他。

女柔软的唇瓣点在江斜的唇上，流连一二，又分开。

夜晚的烛光婆娑着笼着两个人，目光流转相接，眼波如水般。

江斜的呼吸几乎是要凝固一般，他觉得太不真切，像梦一般。

衣上还是如平日那般，有着淡淡的青竹熏香。两人的呼吸都很轻，在这个夜里几乎低不闻，惟有灯中的烛光微微摇晃的光影似是还活着一般。

微弱的火光颤抖，像是点在二人的鲜活的心跳上一般。

“楚荧……”江斜声线沙哑，眼中似是有波澜起伏，却只低低看着面的楚荧。

楚荧眯着眼睛看江斜的样子，哪里还像方才示威的奶猫，分明是小狐狸一般，却偏偏又是清纯的。

两人的距离很近，楚荧脸上浮起些淡淡的薄红，那一段修长莹白的脖颈更是如玉石一般好看，江斜喉头微动。

“不如我来问你。”楚荧黑睫如蝶翼般扇了扇，开，

“江斜，你喜欢我——楚荧吗。”

楚荧向来都是这样，当时不爱的时候，就坦坦荡荡地转身离开，而爱的时候，她便要义无反顾。

如果江斜的那份喜欢，是像入夜无声一般，静谧又抑制，那楚荧或许就如她的名字一般，生来便是如萤火一般，哪怕是飞蛾扑火，又哪怕只以己单薄的微光，去点燃整个长夜。

对上楚荧的那份坦率，反倒是江斜更显青涩羞赧一些。

“喜欢。”

但江斜却答得肯定，没有丝毫的迟疑，这两个字似是早已在心头和嘴边千万次，每每都是顾忌和犹豫，如终于说来，反倒比想象中更要笃定。

“我也是。”尽管早就猜到他的答案，但是亲听到他承认，楚荧却依旧觉得庆幸。

灯花骤然炸裂，那一点轻响，氤氲着屋里那点比平日都有些不的气氛。

“那我就这样，好不好。”楚荧的眉眼似画，嗓音轻柔，渍过蜜一样，“从往后。”

她一字一句皆是认真，不由地抬手。

当楚荧触到江斜的面庞、以指尖去描摹他的如玉清俊的容颜的时候，那有些温热的指尖的温度，才让江斜

无比确定，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实。

她抚过的肌肤，江斜都觉得一点点滚起来。

面对着他心爱的女子，他的呼吸都是变热。

“成为夫妻，好不好。”楚荧用手捧上他的侧脸，就像是得到了一件喜欢已久珍宝，带着。

江斜的呼吸猛得一滞，目光中惟有这一个女子的身影。

他是男子，早已成年，就算是再青涩，他依旧听得懂，这是邀请。

灯光之中，半透的幔帐洒朦胧又暧昧的光影。

未得江斜的回应，楚荧却是轻笑起来：“真是好皮。”

江斜却是骤然红了脸，喉头动了动，看着笑得清丽的楚荧，从嗓中艰难声：“……如倒是越发庆幸，至还剩一张脸诱你。”

视线交缠又灼热，惊喜中又带着些许迟疑。

“江斜……”楚荧的声音柔软又甜美，嘴唇张合，有着晶莹的光泽。

就像猫的爪子，轻轻挠在江斜的心上，若是再退而不决，那便是他不是男子，拂‌­‎美­​‎人‍­‌­‎之意了。

又或者说，他也有此意。

“以吗？”

楚荧另一只手扣上他的指。

两个人都是生涩的。除了当初屋顶上雪里唇角那个偷吻，谁都没有更多的经验。

从浅尝辄止开始，再到试探着加深，就像所有有情人一样，濡湿彼此的唇。

吻很深。

谁都知道，只要这个吻开始了就什都回不去了。

就像一场早有预谋的战役，一切开始得突然，却又异常地然。但是谁都没停，谁都没再犹豫。

江斜从吻中抬头问她，声音有些粗重：“你醉吗。”

那次大雪的时候，楚荧借醉吻他，然后第二天忘得一干二净，什都不认。江斜还记着呢。

回应他的是楚荧仰头吸气，带着丝丝媚意的吐息落在他耳边，然后软软地伸手去勾他脖颈的手。

继续。

明明是第一次亲吻，她却是喜欢这种感觉的，无需言语，昏昏沉沉，濡着所有的爱意。

衣物锦被摩擦作响，吸气声，灯花爆开的响声。

从一触即发，再到雨打浮萍，情动，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江斜……灯……还没熄……”

楚荧咬紧唇，骤然攀紧江斜结实的肩背。

人间不过这此一遭，楚荧吃痛，却又觉得圆满。她以为不过是个俗人，就算重活，却依旧是甘愿沉浮在红尘之中，若是江斜一起。

以灵，以肉。

都是没有经验的人，但江斜却比楚荧学得似乎更快上些，习武的人体力也更好。明明邀请的是楚荧，反倒最后江斜愈发得轻车熟路起来，而楚荧却是连声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一夜烛火摇晃，待折腾完了，楚荧最后颤抖着和江斜一起睡去，灯芯早就熄了。

第二日，楚荧江斜的怀里醒来，江斜也悠悠转醒，

抬眼，落进眼里的，便是身侧微微露锦被浑圆雪白的肩头。

然后，看见楚荧面颊透着绯红，似笑非笑中又带着怨恨的眼神。

昨夜过后，眼神对上，以往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又是截然不的。初经人事的人，眼中总是有些懒洋洋的媚色却不知。

“阿荧，我错了。”江斜讨好一般地眨了眨眼，凑过去亲了亲楚荧的脸颊，不敢再去招惹现在脸上写满了“排斥”的楚荧。

楚荧身子不觉地往后退了退，开：

“你离我远点！”

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委屈，却不知道己的声音不于寻常，落到江斜耳中，柔软又娇媚，与其说是骂，更像是情话。

江斜又是一僵。

“我这就去烧水。”

江斜一个机灵，从榻上爬起来，赶忙披上衣服躲房间，若是在这里多待一秒，接来只会发生让己这位小‌­‎美­​‎人‍­‌­‎更加怨恨的事情来。

“滚！”

见江斜去叫水，楚荧狠狠瞪了江斜匆匆离去的背影一眼，这才又安心来。叹了气，想试着去动一动己的身子，撑着己起身。

……

楚荧又钻回了被窝，将己蜷缩成了一小团，紧紧裹住被子，把脸埋进枕头里。

她觉得己被江斜凶了，还是己主动的，她后悔了。

江斜精神抖擞，楚荧人快废了。

脸都埋进枕中，晚上那些片段又无端挤进她脑中。不得不说，江斜的脸生得好看，身材也是……相当不错的。

——她怎竟然现在还在想这些！

思绪纷乱，楚荧把己蜷缩得更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