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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负毒归来,抱恙数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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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飘雪,茫茫无垠。

往年冬季的第一场雪时,枕风阁的门总要立几个雪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其中最像模像样的那个必然是顾昔堆的——萝卜鼻子红枣眼,还用不知从哪里顺来的胭脂抹了红嘴唇,无比娇俏。

阁外长阶,玄衣年踱着悠闲的步子,终于停立在风雪之中。他手里提着食篮,浑似毫不在意这点寒气。

他修习于逢缘山庄,是融景峰云仙师的门弟子。

不过,眼融景峰上静悄悄的,只因几日前云仙师除祟归来,称染了风寒,匆匆命他封锁了融景峰周的结界,普通的弟子这才上不了山。

因此别说是雪人,偌大的融景峰空空荡荡,连人的影子都有。

“来多久了?”

回过神来,顾昔打眼朝声源处一扫,枕风阁的房门不知何时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得了进屋的准许,他原地轻快地蹦跶两,抖落身上雪屑,进了门只见正对面的屏风上落了一个清淡淡的影子。

甫一入屋便觉得暖意扑面,炉火燃得正适,屋里不过分湿冷,亦不过分干热。

绕近走去,他看见云之衍披了件素白褂子,正端坐在书案前,凝视着手里的白瓷药碗沉思。

师尊青丝低绾,发旋里插着一根通体素黑的木簪子,衣着朴素无华,唯有几缕整理不当的碎发贴着脖颈软顺来,被白衣衬着,慵散困怠。

这显然是刚刚睡醒不久便准他进来了。

云之衍朝他看过来,一双桃花眼波光微澜,却毫无笑意,该是在等他应话。顾昔的喉结上滚过一遭,机灵地回答:“不久,本来就想着师尊乏累,怕还没醒,幸而来得不早。”

是不早,再晚些都要赶上午膳了,但他偏偏要顺着杆子爬一,让云之衍觉得己十分有心。

好不容易轮到师尊生病,无人管束他,他当然乐得偷闲,甚至是不得师尊再多躺几天。

他的师尊也算是时的风云人物,有闲榜题词曰:孤芳冠绝人间月,清俗济世此一等。说的正是云之衍冷情冷性,兼有济世抱负,传闻他还弹得一手技惊座的琴曲,却鲜有人得幸听过。

顾昔揉了揉冻红的鼻尖,很快嗅到屋子里的中

药气味。师尊平日里也会翻阅药籍,他跟着闻惯了这些,留心分辨,便知道那碗药汁里兑了许多的玄参。

打从顾昔拜入师门,融景峰上便是只有他师徒二人的。逢缘山庄分设峰,东峰曰“拜天”,西峰曰“临月”,南峰曰“在水”,北峰曰“融景”,各有各的玄妙之处。只是,别的峰主广纳仙徒,传扬玄法,施善众生,他却独被云之衍禁足远涉,年以来,从未独山接理过除祟的委派。

每逢年关的这段日子,都是妖灵作祟、委派遽增之时,各大仙门世族往往结伙而行,为的就是历练弟子,使其早日有所建树,而云之衍也无暇他顾,直接把顾昔丢在融景峰,径入世除祟,年年如此,且因着云仙师的亲临,逢缘山庄近些年也攒足了好大的名声。

他猜不透云之衍的心思,便只默认为师尊嫌他技艺不精,放去丢人现眼。这也怨不得顾昔多想,云之衍平素独来独往,待人严苛而冷厉,一手便是救生灵于水火,行大义于天,久而久之,世人看云之衍然是心系苍生的宗师仙人。

然而就在前些日子,云之衍照例镇邪归来,如已经卧床好多天,称是落了风寒病。

他平素就不喜聚众,山庄主殿的晨课也多不参与,庄主记着他光大逢缘山庄的恩情,历来也愿意惯着这尊佛。因此,顾昔也只是遵着师尊的意思,在晨课上给诸位长老带了一声话。

人人都知云之衍喜清静、精医术,便也都不来讨没趣地探病,况且他不露面也无人觉得不妥,这番才瞒了卧病在床的真正原因。

真的只是风寒症?

顾昔并不相信,以师尊的医术,断不会让己于床榻间昏沉数日。云之衍一向要强忍,他不愿吐露之事,亦无人逼问得来。也正是这副不近人情的性子,谁要是和云长老攀谈几个来回,都值得私炫耀好几天。

思及此,顾昔的心头涌上了几分轻蔑的酸爽,只有他够堂而皇之地站在师尊身边,这是外人羡慕不来的身份。他佯装着关切,俯身张怀,轻易地从背后揽上了云之衍。

“你!”云之衍端药的手一抖,碗里的药汁险些洒在他的玄青袖上。顾昔从身后扣稳他腰腹,单手扶正了歪斜的胳膊,又撒娇一般地把鼻尖压进颈窝,药汁的酸苦

混着云之衍身上的草药清香,有种说不来的舒服。

换作往日,云之衍身周两步都未必近得,就连他私卖乖也必然要依师尊的脸色行事。许是沾了生病的光,师尊并未动手或呵斥,这反倒让顾昔大胆起来,双唇轻触在颀长的脖颈一侧,探试起他的体温。

“师尊,你怎这般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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