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摸着楼下霍丘已经安排好了,便对萼姬说:“房里有些气闷,我想带卷儿梨和抱珠到街上转一转,先跟你打个招呼。”
萼姬霎了霎眼睛,长安历来有携妓出游的旧例,或是陪酒行令,或是帮着吟咏作对,不拘几日只要给够了银钱即可。
但卷儿梨和抱珠毕竟未正式陪过客,出去时若是没能看住……
她干巴巴笑道:“这厢房临街对月,赏景赏人都是一绝,公子何必舍近求远——”
滕玉意从香囊里取出一粒珠子:“我这人脾气古怪,听曲不喜欢窝在房中,你要是肯答应,这东西归你了。”
萼姬眼睛发直,那是一枚五光十色的珠子,四方珍奇她见过不少,却从没见过颜色这般绚丽的宝石。
滕玉意笑了笑,把珠子抛给萼姬。这是五六年前她还在扬州的时候,从一个大食商人处买得的七彩琉璃珠,那胡人初来乍到不懂行情,一包只卖二十缗钱,恰巧被她撞见了,她一口气买了两包。
后来商人知道这东西中原少有,悔得肠子都青了,仅剩的那十几颗,如今卖到了一万钱一颗。
萼姬千珍万重收好珠子,笑得像朵花似的:“奴家这就叫卷儿梨和抱珠出来,只是她们以往甚少出门,公子别带她们走太远才是。”
滕玉意带了卷儿梨和抱珠下了楼,出来时故意回头看,不出所料,后头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壮汉,想来是萼姬派来监视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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