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垂着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覆在她凝白如玉的面孔上,似山岚在云雾中朦朦胧胧的影子,悠然沉静。
她的语气里含着温柔的怅惘,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悠长而疲累的梦境。
和缓的细风里,她徐徐道:“母亲过世后我生了一场病,那昏昏沉沉的两个月里,我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漫长的几乎过完了一生,那一生结束了,我的命也到了终点。什么名医、太医,不知开出了多少房子,用了不知凡几的重药下去,最后都摇头了,告诉父亲和祖母给我准备后事。可能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熬了过来,只是熬坏了一双眼睛。眸色浅了,也看不清远处的东西,超过三丈以外便只能看的人影而已。然后有一日,我发现我可以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徐悦有些惊讶,以为是鬼神论,不过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等着继续说下去。
屋顶的夹缝里生出了一颗草来,深深的翠色,十分坚韧的模样,迎风漱漱,风姿绰约,柔软茎秆摇曳着涟漪阵阵,灼华的目光落在一片叶子上,思绪似要随着它晃回过往的每一日里。
“我可以看到一些人的结局。”她抬眼,望着他的眸,幽幽的一笑,明媚极了,仿佛那一笑连冬日里的寒冷也能尽数熨去了。“但也并不是所有人的我都能看到。或许是,曾经某一个轮回里是与我见过的、认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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