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肘打瞌睡的女掌柜拣了金稞,抬眸瞧一眼,“这位客人,如今崔嵬山连只鸟也飞不出来,何况女子?”
苏汐低眸沉思片刻,要了房,上楼休息。
雪夜里,空气冷得纯粹又干净。苏汐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风雪扑簌的声音,心却渐渐平静。
离得越近,她越能感受到,苏浅在这里。
她捂了捂胸口,懊恼地翻了个身——她若不将最后那句话同她解释清楚,看她怎么收拾她……真是翅膀硬了。
第二日清晨,雪停了。
苏汐歇够了,方起了身,打点好东西,又上了路。
她身子弱,想走栈道上山只是徒丢性命,故而绕了远,从木树岭,至崔嵬侧脊,再至山腰。
一路白雪茫茫,冷风残残,路覆积雪,或凝薄冰,稍有不慎,轻则跌跤,重则滚落山崖,香消玉殒。
山麓蜿蜒绵亘,苏汐甚少远望,一望,连心都要凝结。
踏着漫卷的风雪,花了叁日,苏汐才到达崔嵬山腰的关头。
两崖对峙,抵达的栈道上亦是落满了雪,短短几尺的宽度,只能贴壁而行。其间还有几根木板被风霜腐朽,半悬空中,随风吱呀飘荡。
近几日,确无人敢在栈道上赌命。
上山再是无益,苏汐望向崖壁,凝眸搜索着,回身摸索了条顺着崔嵬下山的小路,在满天风雪里踽踽独行。
傍晚,寻了处山洞,生了火,烘着歇息。
苏汐生平头一次如此冲动,静坐在火堆旁,深觉自己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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