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的落锁声,苏浅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往回走。
细细的血流漫过额头往下淌,视线里血红的,模糊一片。路上的下人纷纷欲言又止,又被她冷漠的神情打发掉。
回了屋,雁思给她清理了一下,露出额头原本的光洁。伤势不重,只是划了道口子,渗的血多了些,瞧着有些吓人。
苏浅松了口气,还怕几日不敢去见她,又要徒惹了她担心。
了了用了饭,望了望阴沉的天色,又着人将卷宗搬来抓紧看着。
上一位寺丞卸任许久,积压的卷宗一摞又一摞,苏浅方才流了许多血,此时看起来有些头晕。
空气又闷,压得人喘不过气。
黑沉沉的乌云从前头一点点迫来,伏在案前的人坐了许久,风撼树摇,叶掠光影,噼噼啪啪地,响起轻微扑打树叶的声音。
惊雷闷厚,霹雳一乍,雨就淅淅沥沥落下来了。
少女思索的眉头轻皱,额上微微沁了闷汗,腌进伤口里,有些刺疼。
她拉了地图,一指点在崔嵬山所在的圈里。
前些时日暴雨倾颓,南方各地发了洪涝,甚至波及京城——便是助她湮没了陈沧尸首的那场暴雨,她要了苏汐的那一夜。
朝廷赈灾的银两大肆拨下,可前两日新筑的堤坝却被新涨的潮水豆腐般冲了个干干净净。
上任寺丞随着太女倒台跟着被人撂下,追查的赈灾银两也于此时断了踪迹。
苏浅盯着崔嵬山的地形图思索许久,窗外夹着冷雨的风呼号着,一滴冰凉落在她轻蹙的眉心,清凉沁入,她抬眼瞥着窗外摇动的昏黑树影,一回眸,瞧着黯淡的烛光泛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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