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时,风戎人又走得干干净净,这次应当不会再来了,耿曙已经显露了他的身份。他们也猜到了姜恒不会是寻常大夫,不必再一路尾随保护。
耿曙与姜恒在一起时总是很有耐心,从来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做早饭给他吃,收拾完行装,赶车上路,仿佛很享受与他待在一起、无人来打扰的时光。
到得灏城外时,耿曙摸摸风羽,放出了他的海东青,让它去周围觅食,说:“还看病么?”
“不看了,”姜恒眼望灏城,以及城外一望无际的汗塞平原,说道,“我不想让卫家的人知道咱们来了,得易个容。”
“随你。”耿曙答道。
姜恒整理还与界圭作伴时,于大安城沿途购买的物资,找了灏城外无人的银杏林,在林中支上镜子,给耿曙易容,说:“脸侧过来点。”
耿曙端详镜子里,已变了副容貌,隐隐约约,有点像项州,项州五官温润,耿曙那眼神却十分犀利,藏也藏不住。姜恒给他易得稍老了点,约二十七八的模样,再换上衣服,活脱脱是名在塞外四处游走、寻找有利可图商机的走贩。
姜恒说:“别老挺着身板,稍稍佝偻点儿,点头哈腰的,就像了。”
耿曙有种自律的气质,武袍系到领口,袖子扣得一丝不苟,腰身更是修长笔直,一看就不像商人,姜恒刻意给他找了件不合身的布袍,让他肩膀稍稍缩点儿。
“当兵当惯了,”耿曙说,“就怕瞒不住,他们现在都知道我与你一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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