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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眉寿闻言,险些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她平日里倒没看出来二表哥还这般擅于攻心。
宴真如今处境不比从前,想来最为看重的便是所谓体面与尊严,半点不想被人看轻了去。若不然,也不会在盛怒之下,还顺着二表哥的话说什么贡品之言了——
“一派胡言!”
幂篱下,宴真一张脸沉到了极点。
宋福琪无辜地道:“我可没胡说,能造的出这云烟罗的绸缎庄,大靖唯有两家而已。一个是皇商云家,另一户便是我们宋家了。”
“只是御用之物,我们不便仿造罢了,却也并非织不得——若县主真心喜欢,我待传信回苏州,让人从陈年的花样儿里挑了一模一样的出来,给县主织上十匹八匹来赔罪可好?”
“……”宴真咬着牙,已近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眉寿看在眼中,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声。
一些人作风嚣张暴戾,看似令人极为畏惧胆寒,可说到底,不过是个披着权势外衣,张牙舞爪的疯子罢了。
因没有强大的内心作为支撑,甚至较之寻常人更加敏感脆弱,一击即溃,处处皆是弱点。
“县主若嫌麻烦,待我估了市价,十倍赔于县主,不知可能让县主消气?”宋福琪语气姿态皆透着卑微,浑身上下写满了“怕事”。
王守仁看在眼中,头一回对对方生出了钦佩来。
不愧是大商户家培养出来的,便是瞧着再不济,真到了关键时刻也是十分顶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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