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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快就会离开,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住上几十年。你可欢喜?】
娄玉笙轻声地“说”着他的打算,一时间连正在扒结界的苏音都忘了。
他全神凝注于识海,那五色烟云中的木笔,在此刻远比现世的一切都重要。
【你在那里可以尽兴画你想画的物事,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拦着你了。你可以画云海、大雪和落雨的树林,可以画悬崖上的秋花、停在竹枝上的寒鹊……你想画什么都好,只要你高兴,我便欢喜。】
娄玉笙向着识海中的木笔允诺。
一如从前的无数次。
每一次,他皆是这样允诺着,答应带它去看最美的风景,答应它总有一天会让它纵情肆意地挥毫作画。
然而,那划过天际的流光,却还是在瞬间息变成了一道道紫黑色的雾气,那支古拙的画笔,亦在他传念之后,尽数没入了浓稠的雾气中。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木笔并未如从前那般,以自身浩瀚纯净的辉光,强抑住那越来越浓的紫黑色雾气。
它任由自己沉沦了进去,犹如在身在泥沼而放弃了挣扎。
娄玉笙惊恐地看着黑雾缭绕的天与海。
天空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黑暗,狂风怒号、巨浪滔天,大块乌云压向五色海面,曾经斑斓的海水早便被那黑雾染透,表面浅浅的一层华美,终是被内里的污浊吞噬。
青、黄、赤、白四色,自海面上徐徐褪去,识海的天空是黑的,而下方的海面,也只剩下了一种颜色——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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