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往后跌去。

噔——

后脑勺磕上石岸，钝痛霎时满眼的金星。

片模糊的水光，李隐舟由咬牙切齿。

哪家的倒霉孩子这！

耳边正嗡嗡作响，遥遥却听阵匆忙的脚步声雨点似的踏来。

的身影罩。

风声掠耳。

这人倏半跪来，弯折的膝盖砰落，震起数粒水珠。

“少主！”

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上的小屁孩呛咳声，挣红了脸。

这时，李隐舟看清了张倒映来的脸，星眸剑眉，棱角分明，极端正，而刚直。

他在赤壁曾远远见过此人。

待他狼狈打声招呼，这人已急切将小屁孩把抱了过去，焦急脱喊他的小名——

“阿斗！”

李隐舟从惊讶缓过神，撑起手从晕眩起身，来及拧干满身的泥水，草草查验过小孩的鼻，翻手将其转了个姿势趴在对方膝盖上，手腕重重往其背上锤。

“咳……唔。”

池水从鼻里面来，疲力竭的小孩终于醒过神来，，啪嗒啪嗒掉眼泪，哭啼里空，极委屈，也极怯懦唤了声：

“……赵公。”

李隐舟缓缓呵气。

没人命就行。

这才理了理满身的水草，倒兜满两袖的水，尴尬牵动嘴唇：“别来无恙，赵将军。”

赵云原还端着的脸愣，旋即认此人。

两人照面相对，都没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片刻的缄默后，皆无奈笑。

唯有赵云膝上的刘阿斗满脸通红，瑟瑟发抖，晓得人们怎么还能笑得来。

……

刘禅这个孩子，说起来名气并比他父亲刘备小。

民间曾传着些隐秘的传说，据说昔年刘备在坂坡遭遇曹军，慌抛妻弃子而走，尚在襁褓之的刘禅险些丧命，亏赵云骑孤马独返曹营，拼死将夫人和幼主从曹操手夺回。

知何时，这故事又添了些隐隐绰绰的节，刘阿斗前夜，其母夜梦仰吞北斗七星，故取名阿斗。

本以为个吉的征兆，可这孩子却伴着灾祸。

于这祥瑞就有了另番说，许多人便认定了刘禅灾星祸世，只会给刘备的事业带来诸多幸。

刘备抛妻弃子这冷酷的举动，看上去也便顺其成章，乃至理所当然了起来。而至后来计前嫌养育妻儿，简直可堪为仁善之表率。

言霎时淌过心间，李隐舟眨眨眼便撂在旁，调理好了呼，方细致查验过阿斗的周身。

三岁多的小屁孩粉雕玉啄，软乎乎的团，蔫了吧唧缩在赵云怀，瞧着倒比同龄的孩子老实许多。

却又隐约觉察些许违和。

觉得这样腻乎人、缺乏安全的孩子，当个人在池塘边玩耍。

……

片刻后，刘备才踏着风从容迫赶来。

诸葛亮并未随行。

在亲眷事宜上，他似乎更信赖个只身入血海的白袍将军赵子龙。

五十岁的刘备看上去并显老，布满细纹的眼角被笑容拉得平整，约笑得太多，饱经沧桑的脸竟显得有些刻板，似了厚厚数重面具，能在合适的场合熟练翻合宜的张。

他从赵云手接过停哭噎的阿斗，将他放在上，双厚重的掌托着阿斗的肩，极严肃训斥：“落入水你自己走路当心，你怎么能用哭声告状呢？李先救了你的性命，你应当好好和他谢才。”

三岁的孩子哪里听得懂这些理。

可在父亲严厉的眼神，阿斗似乎懵懵懂懂意识到了没有人会哄着他，委屈了张小脸最后泣声，咬着唇泪汪汪盯着肃立旁的赵云。

赵云搭在短刀的上的拇指动了动，没有声拂主公的脸面。

阿斗求助无门，知顿板子定躲过去，只得哭丧着转过脸，对李隐舟行了礼，磕磕谢：“谢谢先。”

小小的年纪，连路都走稳当，话都说齐全，却已得在­‎‌成‍‎​‎​人­‍‌的学会俯仰。

李隐舟俯身，垂眸看他泪光濛濛的眼睛，轻轻问：“少主怎么来吴的呢？”

这个简单的问题阿斗却听明白了，憋红了脸想了想，努力将话说得清楚利落：“阿斗坐船来的。”

李隐舟赞许对他笑笑，又问：“船又靠着什么而行呢？”

阿斗想也想：“水。”

可水也差点淹死了他。

他解咬着嘴唇，犹犹豫豫抬头望着瘦瘦的先，见双极好看的眼微微湿润，温和眨，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去。

阿斗腼腆扭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