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师傅担心了,嘿嘿。”
做师傅可比旁人了解自己徒弟,并不被他嬉蒙混过去:“既然过别了, 我看不如大家都散了,也算干净。”
李隐舟万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坚决,时哑无言。
张机眉目于晦暗光线模糊了轮廓,唯有深浅皱纹历历可数,如树年轮,清晰记录着风雨飘摇半生。
他背过身去:“后天就走,你明儿拾掇拾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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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整个庐江郡静如池死水,连风都不再掠过。偶有不知何来水珠不经意滴落,将人心湖也撩起涟漪。
李隐舟在这样过分安谧有些难眠,翻来覆去和枕头做斗争,耳朵几乎被擦掉片后,他放弃了抵抗,老老实实坐立起来。
掰着手指头算算,陆家给金,加上上回救甘宁剩余,扣省凑合着过两年不成问题。即便张机不养他,到时
候也能自己坐铺卖药,张机博文广志,年所授,足以让学生依仗为生饭碗。
更何况他还掌握了超时代解毒剂,混饭吃并不难。
但不容易找了这么个医术靠谱、思想通达师傅,若就此别过,也许毕生都不能再会。
……
熹微晨光在墙上刻细瘦身影,李隐舟筹算着未来生涯,不知不觉竟然靠着墙壁睡着了。
唤醒他阵匆忙敲门声,如鸣冤鼓般重重踩着心弦,他个激灵,额头砰然砸坚墙壁,在剧烈翕动疼痛彻底清醒过来。
——难事又有变故?
他不及深思,面批衣,面快步走,刚拉开大门,扑面而来晨光瞧见张焦急脸。
“听说庐江郡有位神医张先生,敢问否在这里?”
李隐舟拧了拧眼,瞳孔微缩,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看清楚来人。
个干瘪、瘦小老妇人,薄薄层衣像直接裹在骨架上,枯瘦得看不见块饱满肉。肉眼可见营养不良,浓重层黑眼圈更给她神添上层疲倦。
“老夫人有何事?”李隐舟并不急于回答她问题。
她牙齿也瘪了进去,说话像了水,在勉能听清:“老身来求医。”
李隐舟眉眼不动:“您来不凑巧,先生已经病重,庐江城还有几处药铺,不如我送您过去。”
老太如蒙雷击,整个身摇摇欲坠。
“我,我寻了上百里水路,从吴郡到庐江,就为了找张先生,这可如何……”
李隐舟见她说得真切,不像来试探之人,内里也有些动摇,刚要开,便听张机声音伴着脚步声传来。
“什么病?”
老太见峰回路转,大喜过望:“小儿泄,已发了月,不见,屎里还见血!问了我们当大夫,都说只有庐江郡张先生知怎么治。因此特特来寻您。”
这话说得粗鄙,但症状描述得倒很确切。
张机踏院门,走到药柜面前,手指翻动,挑个不常用药箱,往李隐舟怀里掼:“走。”
“先生……”音调微转,提醒他小心低调,这么生龙活虎走去,昨
天戏码就泡汤了。
“咳。”张机抬着拳头重重呛咳声。
老太有些懵然:“您就张先生吧,您身也不利落?”
张机眉毛眼睛扭成块,佯装病态:“虽有些不,还能瞧瞧病,我徒弟机灵,也可帮把手。您老人家如何称呼啊?”
老太这才把颗七上八心回去,抚着心叹气:“我夫家姓暨,吴郡人喊我暨老太。”
说着,掏块斑驳着黑竹简,递给张机。这粗造名帖虽然有些破旧染霉,但并无半油星,可见虽然贫寒,也曾重礼读书人家。
于张机指,李隐舟打巧看见她夫姓——
暨。
倒真个古怪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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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天光稀疏,人影惨淡,师徒人略作乔装,领着老太从后院偷偷抄小路,绕了个大圈,才到暨老太暂居小屋。
大概星夜赶到,所以也没听说庐江郡稀奇事儿,暨老太虽然觉得张机行为古怪,但觉医者巫也,能通神明,有些怪状也就不惊奇了。
她领着师徒人见了所述个孩。
病儿个两岁小男孩,因为久病,早已面黄肌瘦,瞧不半活泼样,双黑白分明眼睛深深凹陷,偶转动,瞧着倒挺悚然。
“阿艳,这张先生,他来看你了,吃了药我们阿艳就了。”
叫暨艳孩才刚到能听懂短句年纪,但似乎已经对这说辞很麻木,小小只抱着膝盖缩在床角,除了眼珠微小动作,几乎像个没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