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件耗费精力的事。我还真没研究过,正着说谎和倒着想细节,到底哪个难度更大呢?”
连秦冕都不曾留意到的事竟被这人轻易破。白鹿有些窘蹙,埋低了脸,“乔医生……”
“不用着急,可以慢讲。这回就照真实的时间线走,我们再来次,好吗?”
白鹿愣,却摇头,“我……我不知怎么开头。”他蹙紧眉头,看上去十分为难。
乔晏从桌后绕到桌前,保持个微妙又安全的距离坐到他身边,“你还记不记得第次站在大厦楼顶的觉?”
白鹿极力控制绪,认真回想,“风很大,很孤独,像是被抛弃了遍又遍。我不恐,可有瞬间我会脚软。像会塌去样,凡是我踩着的方。”
“还有呢?”
“……”白鹿又摇头,是不多细想就直接否认的状态。
“你不能开就跟你无法去样。开头很难,直视自己的内心跟面对死亡同样可怕。所以这时你的身体会启动防御机制帮助你逃避现实。你现在明白了,逃避只是自欺,解决不了你真正的麻烦。”乔晏察觉他在动摇,语气更定些,“最可怕的往往也是最关键的。你故事里的少年,果决勇敢。他想的事,定可以到。”
“……”白鹿仍在犹豫,他现在的状态就像初次骑上单车的小孩,差个人来告诉他‘摔倒虽然会疼,疼痛才使人成’。
可白鹿太擅于掩饰,乔晏只能从他信息不多的脸上抠端倪。在循序渐进和步跨过的手段之间,她犹豫再,决定在后者身上注把。
女人故技重施,翻本白鹿没见过的相册,还草草几句提及自己与秦冕认识的过程。
末了,她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喜上个男人的呢?”
白鹿怔,愣愣抬眼看她。
乔晏冲他,“这应该不是秘密了吧。”
白鹿的眼神软来,“不是,这事哪里瞒得过医生的眼睛。”
“你知么,其实你远比自己想象得多。”她将张白鹿不曾见过的男人的照片递到他手边,“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秦先生当初跟我介绍你时,他对你的评价。”
“……”照片上的男人竟穿着身闪眼的白大褂,是他从没见过的,只念过年医学的‘秦医生’。
人所有的照片似乎都是同个眼神,定锋利,是白鹿最爱又怕的表。
他咬了咬牙,手心摩挲过心爱的相片,终于开,“多米诺骨牌,个倒就足够牵连后面所有。离开学校也是,当时以为半边天都塌了,可谁晓得,不过只是所有悲剧的开始。”
有风撩起素色的窗帘,像只可以抚平任何创伤的温柔的手。
害羞草卷起叶,白鹿结实闭上眼睛。
“离开学校的每秒钟我都在后悔。后悔考试作弊,后悔认识了杜覃生。”他刚开,脸色又苍白些。
期末考试前周。
白鹿洗好澡来,发现放在桌上的手机又被杜覃生拿走。
“别动,不要,让我拍个。”他刚上衣服,杜覃生就转头过来拍他。
“什么啊?”白鹿凑脑袋过去,正好看见‘申请成功’的界面。
“没钱拍装备了,用你的手机借了钱。等我哥消气把钱打回来就还你。”
杜覃生不是第次在网上借钱,也不是第次用白鹿的身份借钱。时学校里常见叫‘校园贷’的网络借贷,专门针对在校学生。由于每笔借款数额不大,只要登记手机身份证,再拍照本人和学生证照片,几乎都能成功。
杜覃生把自己的数额借完经常不够他挥霍,于是顺手就把白鹿的起借了,反正后面他会块儿还上。
可最后次还没来得及还钱,白鹿就被逐学校。
他第次接到催款电话时听不懂对方音,只以为是骚扰电话就草草挂断。后来再接起来就变成了刻薄骂腔,听了几次害怕了,索直接关机。
若不是某次在学校门晃悠正好被线代理人捉住,他压儿都忘了还要还钱这回事。
时白鹿疯狂拨打杜覃生的电话,明明没有停机可就是无法接通。他并不晓得还有杜衡生从作梗,只以为杜覃生再不愿看见到自己。
披着‘救急’外壳的校园贷不过也是利贷其,延期个月到倍的两万块,对当年的白鹿来说,已经是个两眼黑的天文数字。
“没关系啊。”催钱的人安慰他,“我们会推荐另家贷款给你,他们要求很低,你可以先借边的钱把我们还上。”
这就是路贷的开头,借了家还上家,永远填不完亏空,直到最初的两万块成了十万。
诊室苍白的灯光,白鹿缓缓睁眼,漂亮的眼底毫无波澜,“我也不晓得最后欠了多少,没有黑社的人找上我,因为他们知找我也没有钱。个看起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