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最后站在杨树,心里涌起很多恶毒的想法。
——这个世界怎么还毁灭。
世界毁灭也行,现在就来场车祸吧,让这辆公交车随便撞到哪里,然后爆炸。
她甚至在心里幻想血肉横飞的场景,想象自己的身体被炸碎,什么都剩。
周围安静了小会儿,男说:“好意思,没注意。”
对方忽然有礼貌,叶安反而没法继续骂去,她很气,这男为什么就能骂回来?
如果骂回来,她至少可以和人吵架。
她太需要个了,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男对自己的女朋友说,“你也拉着拉环站好吧。”
女似乎对叶安有点怯,看着她的眼神好像看到个神经病似的,听男的话,乖乖拉好拉环站好。
大概是怕再惹她这么个疯子。
叶安气憋回了心里,剩的路上,她直在想,撞车吧,赶紧的,她快等及了。
但是没有。
当然没有。
公交车每年事概率很低,要是人人坐公交都事,也没人坐公交车了。
没有撞车,叶安很失望,她车之后身疲惫往院走。
她想简璐跟着来是有原因的。
方面,在简璐面前她想再和天晚上样,表现得像个神经病,简璐说叫她去见方杰,她就知简璐已经意识到她的正常了。
她喜欢别人发现她的正常,所以她已经很努力在笑了,这样别人就会觉得她无可救药,是个麻烦,如果简璐现在也觉得她麻烦,她就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另方面,她也很担心她会像刚才样,无法控制自己,将绪发泄在相干的人身上。
分手这件事,至她仍是愤怒多过于伤心,她很怕自己有个触发点就会乱发脾气,而简璐要是跟着她就很有可能成为受害者。
踏房子里的时候,她恍然想到,她直都很愤怒。
很气,对这个世界。
小时候就是这样,想通为什么父母她却要这样对待她,她他们所有人的气,这股气没有消散过,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像个又被盛惟景注入气体的气球,愤怒在膨胀。
张嫂见着她就打招呼,她敷衍应了声,又顿住正要上楼的脚步,喊了张嫂声。
张嫂看着她,理所当然发问:“午要在家吃饭吗?这就去买菜……”
叶安摆摆手,站了几秒,最后说:“没事,你去忙吧。”
本来想告别,但深想又觉得其实没必要。
对于盛惟景以外的其他人,大多数她都挺淡薄的,别人待她其实也会有过多,她的性子讨喜,就连大学时少有的几个追求者也都是看脸。
她很确信,了解她这个人以后,会有人喜欢她。
房子里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她开始收拾东西,很快她就有些绝望。
东西太多了。
这是当然的,她在这里活了很多年,仅如此,这里还处处都是她与盛惟景相处的记忆。
书桌有个柜子是专门放账本的,本子放了堆,她拿来翻了翻。
盛惟景给她买的第个手机,请她吃的第顿饭,给她买的第件衣服,为她交的第笔学费……只是第次,以后的每次,金额是多少,她全都记来了,怕账算明白。
她翻得累了,就趴在杂乱的东西上面,也无心会会弄脏衣服,这样静静趴了会儿,她看到了敞开的柜子深处,有个盒子。
她忽起身往洗手间冲。
关上洗手间的门,她的拳头重重砸在洗手台上,连续几,她砸得自己的手都开始痛,也没有停。
个盒子里,放着盛惟景每年给她的日礼物。
她在叶家的时候是没人给她过日的,因为没人欢迎她,这个日子自然也并值得庆祝,但是来到江城,盛惟景会为她过日。
会给她送礼物,买蛋糕。
在她贫瘠的,荒凉的这二十多年人里,所有被人重视,被人珍视,被人关心的回忆,几乎都来自于盛惟景。
但是他现在对她好了。
他对着她说,是你爸妈想要你。
他明明知她听得这话的,他还想让她打胎……他要她了,很轻松说了分手。
她觉胸像是有刀子去搅合,她眼前阵阵发黑,喘着粗气,扶着洗手台慢慢蹲去,喉咙里发声无力的呜咽。
就仿佛已经哭了。
……
这天到最后,叶安也没能带走所有东西。
东西太多,她勉强整理了,先将账本和需用的衣服还有些零碎带走,其他东西只能改天再来拿。
看她拎着拉杆箱往走,张嫂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