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门锁密码江蕴星知的，即使担心江鹤改过密码，他只需尝试着输入次，就有可能不必蜷在门等人。

江蕴星像失去了开的能力般，只睁着很大的眼睛，视线紧紧跟随江鹤。在江鹤走过来输密码时，才如梦苏醒般，伸手很轻攥住了江鹤的衣角。

他看起来很可怜，眼睛里片空，抓着江鹤衣角的手指苍白瘦弱得像碰就会碎。

“不知密码吗？”江鹤的视线从江蕴星的手指移开，转向他瘦得有些病态的脸，沉声问。

大概没料到江鹤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也或许沉默突然之间被打破，江蕴星像受惊般颤了，乌黑的睫都在发抖。他微张着嘴，表有些许呆滞，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似的，语速缓慢答复江鹤：“忘记了。”

忘记了密码？还忘记了能自己输入密码进门？江鹤懒得多问。他忙了午，肚子早就在抗议，江蕴星寸步不离跟着自己，江鹤也不言阻止，只自顾自进了厨房饭。

小碗的饭吃不到三分之，江蕴星就不再动筷，在对面已经吃饱的江鹤抬眼看来时，心虚又害怕往后缩了缩，几秒后忽站起来，急匆匆跑向卫生间。

不会儿，有干呕的声音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

江鹤顿了顿，最终还起身走向声源。

江蕴星已经站在洗脸台旁洗脸漱，门被推开时，他惊慌失措往旁连退几步，望向来人的眼睛哭过般的红。

他的反应从江鹤在门见到他时直到此刻都有些怪异。江鹤不没设想过江维明虐待他的可能，但转念想，凭江蕴星的身份及他外公的家背景，江维明本不可能，也不敢任何伤害江蕴星的事。

因此他放宽了心，两人对视几秒后，江鹤问：“不好吃？”

江蕴星愣愣的，好会儿才拼命摇头否认：“不的！好吃的……”

“但、但……”江蕴星很纠结蹙着眉，好像正在苦思冥想。

江鹤倚在门边，很有耐心似的等他回答。等了小会，江蕴星才抬眼看他，喃喃：“不饿。”

江蕴星的表看起来不像在骗人，江鹤便只当他来找自己之前已经吃过，他转身准备回厨房清洗厨具，江蕴星有些沙哑的声音就怯怯从背后传来。

“……哥哥，”江蕴星晚第次叫他，“、想要洗澡。”

江鹤脚步顿，又若无其事继续向前走去，只留给江蕴星个表示同意的“嗯”。

这里的浴室很亮。六月的气温已经偏高，而汇进浴缸里的，与六月毫不相的温热水流。

白瓷浴缸很快储到了七八分高的水位，江蕴星仰躺着，温热的池水紧密包裹住他，颇高的水温好似能直接钻进他的身里面，往内注入几丝得来不易的和。

但江蕴星还觉得冷，他失魂落魄般直视着光线刺眼的浴室吊灯，没会儿便眼前发黑，又有圈圈的白光晕干扰他的视线，周片模糊。

什么都看不真切的感觉，让江蕴星怀疑自己正被虚无的梦境包围着。

好像在梦。

江蕴星忍住眼睛的不适，缓缓抬起被浸湿的左手，好像能摸到白得刺眼的灯光般，固执在空停留许久，最后抓住光亮似的，握住手心将手收回。

但其实不梦。

第13章

卧室挂钟的指针即将指向十二，江鹤关掉笔记本，抬眼看了眼敞开的房门。

江蕴星还没进来。

以往即使江鹤冷眼相对，江蕴星也秒都离不开他似的粘着他。晚倒安分，洗澡后见江鹤在使用笔记本，只站在门看了小会，就乖乖走开了。

之后都不见他过来骚扰，江鹤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他拿起桌上的水杯走房间，在饮水机旁倒了半杯水。

客厅里静悄悄的，江蕴星并不在。

江鹤的房子并不大，客厅和厨房都没人，他犹豫了会儿，而后朝以往江蕴星半步也不肯踏入的客房走去。

客房在江鹤卧室的隔，房门敞着，柔和的黄灯光填满了空间。

床间隆起个弧度，江蕴星侧身躺着，对着房门的后脑勺上有两小簇翘起的乌黑发丝。

江鹤在门外站了几秒，才上前打算把房门关上。

他动作很轻走近两步，居家拖鞋在木质板上发闷闷的细微声响。刚伸手碰到门把手，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江蕴星忽然间像弹起来般坐直了，快速、慌张抱着被子挪到靠墙的床角，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只有急促却压抑的喘息声无法掩饰传来。

江蕴星浑身颤得厉害，江鹤试探着问了句“怎么了”，但得不到他的回答。

直到江鹤坐到床上扯住江蕴星紧紧包在身上的床被子，江蕴星发抖的身形短暂僵，而后崩溃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