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上,打断了她对赵泽的注视。
南平侧过脸去。
却是措仑从殿的案台边上起,顺带伸了个懒腰:“把东西还给赵泽吧,省得人家天天惦记。”
少年旁听了师徒二人的对话,面上轻描淡写,心里的酸劲却能把房梁冲翻。
方才他好不容易在南平的寝留吃饭,想趁着难得的机会和她独会儿。结果肉才送进嘴里没两,就有人来报,说是赵大人求见。
南平的脸色就苍白起来,得少年彻底吃不去了,只觉得食物全卡在了嗓子眼里。他恶狠狠锤了半天,才顺过这气。
这赵泽,还有完没完了!
南平看他的不郁,迟疑片刻,对侍从回:“夜已深,多有不便,还是请赵大人回去吧。”说完却若有若无的瞥了眼措仑,似是还在犹豫。
她虽然怨恨赵泽,但对方主动来寻,到底是有几分在意。
这厢措仑也瞧见了她的态度。他拦住侍从,沉声:“赵大人想必是有要事才会深夜造访,带他去议事厅便是。”
雪域的汉子,顶天立,得有宽广的心——虽然少年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眼睁睁看着南平离开寝往外走时,他还是不放心的跟了来。
南平停住脚,疑惑他同来的目的。
“我有政事要理。”措仑加快了步伐,步两步迈到了姑娘的前头去,把是心非表演的活灵活现。
南平微微,没有戳穿。之后就有了隔着殿门与赵泽见面、《论语》相试这。
而现她手里捏着少年扔过来的锦曩,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该断的官司总归要断,她最终还是起。
赵泽的影离她越来越近,眉眼都看得清晰。
男人俯久了,胳膊有些抖,嘴唇也抿了起来。南平太过熟悉他,以至于看到这个小动作,便知他是在思量什么。
若是之前,这模样落在她眼里是足智多谋。现看来,却有了几分工于心计。
男人听见少女清浅的脚步声,急慌慌的抬起头,紧绷的表里闪而过些悔恨与恐惧。
他竟有些怕自己。
在这瞬间,南平突然觉得战群儒、博闻强记的赵泽,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他有智慧、有怜,却也有精明、有算计。
是南平用少女初萌的仰慕和迷恋,日日在心底描摹,把他架上了神坛,为他塑上尊不坏金。
如金面垮塌,露里面的泥胎来。虽然南平觉得失望,但其实也怨不得赵泽。
因为自始至终,他都只是个凡人。
南平旦摆脱了迷障,便如同从泥潭里拔脚,苦痛、怨恨与迷恋全都突然放了。
“赵大人的师恩,我没齿难忘。”她温声说,把字条从锦曩来,递了过去,“若是母后和二哥问起来,还望您托句话,说我在这里过得好。”
言之意是自己不会和他离开,这便是最后的告别了。
男人直愣愣的端详着少女艳丽的容貌,心里千万般不舍,不知从何说起。而南平完心里话,丢纸条转了。
“我们为何会走到这步田?”后突然传来赵泽低沉的声音。
隐忍如赵泽,能问这么句,已是在极度苦痛,鼓足勇气冒天之大不韪了。
南平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在帝王家,欲求朝堂业,本就是不由己。又有几个人能像措仑样毫无顾忌的搏上搏呢?
“山水,各自珍重。”少女不敢回头,落这么句,徐徐去了。
第39章 危机伏(1)
东齐的使团是在十余日后离开的城。
南平没有前去相送, 单是站在宴厅台上,看着绵延的队伍越行越远,变成条细小的黑线。
赵泽坐在马上回首。
他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少女的影,再晃神时, 却什么也没有。王的金顶沉浸在片炫目日光, 迷花了他的眼。
而随着使团起离去的, 是雪域派的征队伍。
措仑命隆戈尔率千轻骑直捣北路, 正面直击在边境岩城骚扰牧民的广夏军。除了负重任, 连他被留在城的儿子都可以随意入王议事。
新帝对隆戈尔明显的偏引来朝堂内暗涌动——有人坐不住了。
“隆戈尔真本事没有,靠女人上位倒是把好手!”安庆的谋士愤慨,“把玛索多献给德加瓒多, 混了个领主当当也就算了, 好歹还是自己的女儿。现在倒好, 全靠起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东齐遗孀了!”
“想办法使绊子, 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势。”安庆气的胡子颤抖,“我们这边的女人可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手回禀完毕, 然后凑到近旁,又嘀咕了几句军事。
老人眼里露精光,连连头:“得好。还有记住, 务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