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几日没去铺里了，赵晋寻了个事，和两个有经验绣娘在店里帮衬，她其实很想去看看，外头雪大，满地都是冰，她不敢冒险，这胎，说什么都要护着，让这孩无惊无险平平安安地来。

家人正兴地说着话，乳娘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

“梅姑娘，大小姐来了吗？”抱厦传来说话声，乳娘急得头汗，脸惨白。梅吓了跳，“大小姐不是在阁无歇？齐乳娘，你别吓我！”

乳娘跺了跺脚，“让我屋看看！”她顾不上礼数，垂头闯了来。厅堂开阔，眼看穿字排开五开间，没有……她心直往坠。

柔儿站起身，陈兴等人脸上都透着惊恐，“你说什么？”

乳娘倒在地上，“我……太太，我不小心睡着了，醒来、醒来就不见小姐，她……不知跑哪儿去了。”

柔儿双膝软，差点栽倒在地，林氏将她扶住了，大声斥：“快找，去找啊，去院里，园，假山……”越说越害怕，假山、池塘，对个两岁孩来说，实在太危险了，“还愣着，快去！”

乳娘站不起来，哆哆嗦嗦全身没力气。柔儿抿了唇，快步越过她冲了去。

陈兴等人哪还坐得住，纷纷都起身，跟着去外头寻人。

陈兴几步追上柔儿，攥住她手腕，“别急，家里这么多人看着，安安跑不丢。你注意自己身，别太着急，你在院里等，等我们消息，吗？”

柔儿摇头，她慌得全身都在发抖，“不，不，我要去找我孩。”

陈兴提声调，喊她：“阿柔！你冷静点，安安不会有事，定不会。你在这里等，不然，万她折回来见不着人，她会害怕，你说是不是？”

柔儿呆呆地望着他，陈兴说话语气很定，眼神也是定。她稍稍提起精神，点了点头。

陈兴放心来，开始指挥众人，“我和翠芳走东边游廊，梅姑娘去西边，杏枝姑娘留在上院，太太有什么话要传，你替她跑跑腿。梅姑娘熟悉护院们，烦请通传声，吩咐大伙儿并帮忙找，谁先找见了小姐，太太有重赏。”

梅点头应了，慌忙而去。

儿陈兴家来，院门都没关，大多数侍人都告假在家团聚，上院只留着少量人。乳娘时大意，叫安安跑去，院里若是没有，多半跑到外头玩去了。

消息传开，整个赵宅都乱了。

所有人都发动起来，处去找寻小孩。

寿听见几个护院议论，“只要不是掉到水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二门是关着，也有守门人在那儿，不会把大小姐放去。你瞧吧，大小姐多半躲在哪个草丛里玩呢。”

寿蹙了眉。

二门上守卫非常差劲。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那晚就因着门没关，也没人守门，他才能顺利溜去上院，又顺利溜了来。

他拍了拍身上沾着枯草，沉默地绕小去了二门。

望着眼前形，他呆住了。

门开着。嘈杂纷乱，人来人往。

打着寻人旗号，每个都在门里门外穿梭。

这怎么找人？那么小个身影，溜烟就不见了，大人说着话不注意，怎知她就不会从脚底溜掉？

寿心沉重，想上前去提醒声，还没走到近前，就被人扯住后领斥：“让开，别在这耽搁正事儿，大小姐有个三两短，你担得起吗？”

——

柔儿坐在屋里，她得坐着，得让自己平静来。

她默了会儿，杏枝站在院里，翘首张望着院外。

柔儿沉声：“杏枝，你也去找，遇着水井，你用石板把盖起来，去吧。”

她害怕，怕安安跌到井里去。乳娘不知睡了多久，安安兴许已经走去会儿了。她为什么没来找娘亲，要个人跑去呢？

柔儿扶着额角，心里难受得要命。

怪她，她要是让安安睡在自己屋里就了，她要是没给金凤她们放假就了。

小腹阵阵痛，适才太着急，似乎牵扯到了。她怎么办，安安不见了，还动了胎气伤了肚里这个。她真是个失败娘。

寿在门前站了会儿，人太多了，护院、扫洒、各处事侍人，后厨和圃粗使，这么多人，在院里苦苦找寻个孩。

寿没有凑上去。如果天恰二门也是开着，小家伙有没有可能在大家没注意到时候，已经溜去了？溜二门，会去哪儿？

她这么小人，什么去处能引她呢？

寿没有内园，也没去外院倒座。他顺着夹往侧旁库房方向去。那边人少，还偏僻，若是藏在这，不易给人发觉。

他转了个弯，再走几丈，就是那排库房。静悄悄，门闭着。上头挂着大锁，封锁严密。

寿唤了两声“大小姐”，没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