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或举家搬迁，或投奔外亲眷，或如小人般离弃故土。来二去，这云栖剩无非贫、恶、赖，越发可收拾。”贾先许是觉得酒淡无味，浇了杯在燎，引得火光猛蹿半尺。

“先可曾回过故？”俞离问。

贾先摇了摇头，挟块鱼肉剔去鱼刺放到谢罪碟，惨然：“纵饮了栖州水，我却无意回故。我是兄嫂养大，兄染病离世后，是寡嫂辛茹苦给我衣食。我家嫂嫂是个善心，在栖州，心善之人活久。当年，我家虽富裕，倒也能度日，衣却单，食却饱腹，祖上留点薄产，嫂嫂手巧做得鞋，刨去家用，还得些节余供我念书。”

“有日，天大雨，外头有人敲门，家嫂透过门见有女容惨白，似患急症，又苦声哀求，想得个避雨栖身之所。家嫂眼看暴雨倾盆，野片汪洋，实在走得，就起了怜悯之心，将那女引进家。”

“这引倒将黑白二使引进了家，那女是水贼饵，专在田庄看哪人家院舍齐整，再装病乞水内，偷窥屋里头有无劫掠之处。过得几日，伙贼人摸进家，将钱粮扫而空，贼首心狠，劫财留命，家嫂，家侄，才岁光景小侄女无活命，皆被割喉。贼首又怕厉鬼索命，划破双目，叫们死后无目识人。”

贾先凄声：“那日我在街集卖了幅无骨荷花，主顾大方，竟给 了吊钱。我心着实欢喜，兴冲冲给家里割了刀肉，给侄儿买了块糕，给我那小侄女儿买了钱糖，又给家嫂裁了几尺布，家嫂年手压针线，自己却无新衣新鞋。我置买得齐全，兴兴家去，想着侄儿家嫂欢喜模样，独个在路上都笑声来。谁知等得进村，只见邻舍村人纷纷目光游移，面同，小院被人围个水泄通，里正保满脸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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