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正房夫人？

这般想，柳氏决定夜谭远值回来再同他说说日之事，就孟兰茜同外人来欺负她，想要气得她动胎气！

当丫鬟将孟江南由第三进院子穿过进入第进院子时，她只觉自己的心更沉重了。

照说孟兰茜作为谭府真正的正房夫人，理当住在会客所用的第二进院后这进院子，然而她却住到了第进院子。

不仅如此，她于第进院子里住的甚至不正屋，而东厢房。

东厢房安安静静，好似里边无人居住似的，倒正屋与西厢房见得有丫鬟端着东西入，不消多想也能猜得到分别谭府的另外两位妾室居住的屋子，之所以会住到这第进院来，不过受谭远的程度不如方才在正房见到的位而已。

为孟江南领路的丫鬟站在挂着厚棉帘且还微掩着门扉的东厢房前，正要声通传，却被孟江南抬手摇头阻止了，低声：“不必通传了，你且去罢。”

丫鬟早就被直跟在孟江南身旁的阿乌吓了身冷汗，听得她如说，当即如逢大赦般逃也似的退了。

向寻自然而然守在门外，阿乌与小秋也被孟江南留在了屋外，她掀开了棉帘，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轻声独自跨进了门槛。

熟悉的熏香味扑鼻而来，仍旧当年孟兰茜还在家中时闺房中喜的蔷薇香。

屋中没有伺候的人，只有孟兰茜人。

她躺在窗边的红木躺椅上，上盖着薄被，头靠在椅背上，双目轻阖，似睡着了。

她面上未施脂粉，气色看起来却比孟江南上回见她时稍微好了些。

然而孟江南的目光却落在她搭在上的双手间拿着的东西上。

只正至半的虎头小鞋。

孟江南狠狠怔。

这

作者有话要说：又早更的天啦啦啦

211、211

屋里仍燃着炭盆，味有些呛鼻，不若听雪轩里的金炭。

孟江南并未吵醒孟蓝茜，而悄声走至窗边，将窗稍微推开来些让屋子通通气，尔后拿过张圆凳，轻声放在孟蓝茜身旁，缓缓坐了来。

躺椅的另侧也放着张圆凳，凳上放着只针线盒子，只胀鼓鼓的布团上扎着几串着不同颜色针线的针，还有只针线团滚到了上，正正好掉在孟蓝茜脚边，许她睡去了的缘故，并未发现，以并未拾起。

从她手上半歪着的至半的虎头小鞋来瞧，不难瞧她着着便倦了，靠着椅背小憩的时候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的。

与穿金银身绫罗的柳氏相比，孟兰茜的穿着打扮要素净上许多，她身上只穿着件靛蓝色的素色交领袄，梳着松鬓扁髻，髻上只斜斜插着支绾发用的素玉簪，莫说她谭府的正房夫人，便说她仅这谭府的个妾室，不清楚谭府况之人怕也不会不信。

她倚在躺椅里，睫羽低垂，面容安宁，此时瞧着才依稀有些当年俏丽的模样，而非如仿佛被年月磨平了所有脾气与棱角的憔悴。

孟江南难过的目光落到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位置，须臾又移到了她手中虎头小鞋上来。

孟兰茜的针黹自小便得不好，从前为此不知挨蒋氏打过多少回手，如多年过去了，她的针黹依旧，并无进，否则她手中的虎头小鞋便不会绣得颇为歪扭。

可从她泛着无数血子的指尖看得来她得很认真。

小小的虎头鞋，仿佛倾注了她所有的柔。

孟江南看得愈发难受，少顷，她伸手来，慢慢将只了半的虎头小鞋从孟兰茜手中拿开，放到了针线盒子里，再为她将盖在上的薄被轻轻往上拉，盖到她的身上去，最后弯腰来将快要被灰烬完全覆盖的炭拨开了些，再添了几块新炭进去。

孟兰茜其实睡得并不安稳，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便见着孟江南躬着身添炭的模样。

瞬，她完全清醒过来，眸中写满震惊，怕自己看岔眼了，不敢眨眼，更不敢坐直身，只定定看着孟江南，难以置信轻声：“小……鱼？”

“二姐。”孟江南当即将手中的火钳放，坐回到凳子上，关切看着孟兰茜，“你醒了，可我吵到你了？”

“小鱼！”听得孟江南的声音，孟兰茜倏坐直了身，同时伸手来抓住她的双手，真真切切受着她手上的温度，才敢相信自己瞧见的并非虚影，也并非在梦境之中。

“真的你！”有如担心孟江南会突然不见似的，孟兰茜将她的双手抓得紧紧。

有如游子般对家乡的念想，有如漂泊之人对亲的渴望。

看着惊喜激动的孟兰茜，这瞬间，孟江南忽然觉得，二姐她……后悔了吧。

她不知二姐如否觉得后悔，但她知，二姐她定曾后悔过。

后悔当初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