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村卫生室在村中心栋很旧小楼房里。房子几十年没有翻修过，墙壁老得往地上掉水泥碎屑。卫生室很小，只有十几平米，加上个到两平米厕所，常年弥漫消毒水味道，张桌子，个药柜和张用简易蓝屏风隔起来小床，构成了陈常勇数十年如日工作小世界。他在个破旧陈朽屋子里看过无数病人，接过无数婴儿，记载病人情况和婴儿性别工作本被码在药柜最底，厚厚五六本占据整排位置，纸页又黄又卷，却因为保持得当，没有散架，也没有受。

陈常勇每天清晨六点都会准时抵达卫生室，天也例外。他把卫生室里里外外收拾了遍，刚烧上壶热水，就迎来了天第位病人。

“哎哟，陈医生，我腰疼晚上了，天起床就往边来。”村里屠刘金和大儿子单手叉着腰走进来，他身材壮，和他爸样个屠夫，外号刘屠。陈常勇便坐来，示意他坐到自己面前椅子上。

“估计还老毛病......咦，陈医生他媳妇吗。”

陈莺从药柜后面走来，给刘屠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轻声慢语地说：“你。”

刘屠乐，冲陈常勇挤眉弄眼：“老陈，上班呢，怎么还把媳妇带来了。”

陈常勇道：“他想来。”

“我个人在家待着也憋闷，就跟过来了。”陈莺说。他仪态透露年轻新婚妻子羞涩和紧张，像也习惯和陌生人多话，只把陈常勇茶杯里加满热水，就又转进药柜后面，安安静静地待着。他穿着身几乎包到脚踝大红厚袄，乌黑明亮发被衣服裹进去，只有几缕搭在肩上。陈莺天化了妆，比他在婚礼天妆要看多了，粉扑得很浅，嘴唇涂得也没么红，看起来温顺柔软，乖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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