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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说,这究竟是匪人还是不法商队?”
“末将也说不好,不为难丁壮,也不欺负女人,只抢些鸡鸭之类……”
李冲重复着方才那农户的话,自己也十分费解,不管是贼匪还是马队,这样的行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大概就是他们郡守所说的,本地卫所的军队与村民起了些冲撞。想是边军骄悍,抢夺百姓的东西也是有的。”
李冲兀自说着,二人均觉得只能做如是猜想。
“咱也没真切见过,但见过的都说那不是咱们西边的人儿。”
承晔回味着方才农户的话,仍然摸不着头脑。
将嘴凑向皮囊饮那农家院里的井水,却一口吐了出来。
“还是一股咸涩滋味。”
西陲的边民生活何其艰难,单是这水的滋味便令人难以下咽,即连自幼生活在北疆的阿小也诸多不惯。
承晔蓦然想起,这里原是延陵王的藩地,在大宸最为贫瘠的西疆一隅。
因见延陵王平庸,唯恐其守不住封土,明宗这才将自己苦心打造的浮图三卫给了他,以威慑西域的土奚律及周边小部落。
“再赶几日路,约莫就到土奚律边境了。”
李冲驻马在路中,望着逐渐暗沉下来的浅灰色天幕说道。
想是要下雪了。
西疆土地人烟稀少,饶是官道也是年久失修,遍是碎石黄沙,隆冬里雪未下来仍然有霜和着土冻出满地冰棱,极难走马。
承晔想起幼时最爱的那首诗,“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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