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影君那还留着的半边一僵：“……帝尊今日不也没说那位‘虚伪’、‘伪善’？”

鸠兰夜勾。

作为敌人，慈航无疑是个令人讨厌的对手。他有勇有谋，你来虚的实的他都照单全收。鸠兰夜真是厌恶极了看似没有一丝破绽的慈航。

但同时，鸠兰夜也不可避免地欣赏慈航这样的对手。并同时为这样的对手不得不受制于人，端着可笑又虚伪的清伪善而到嫌弃。

“从未执着于挽救一个特定生灵的人如何能够是真善？”

没有撕心裂肺过的人不会理解什么是痛彻心扉。要想以至善一视同仁地去待人，首先要以至善待一人。

鸠兰夜过去之所以认定慈航就是伪善，便是因为他看慈航是为善而善，为渡而渡。

不过——

伪善也是善。慈航的伪善终究要比其他秃驴的伪善级得多。

天车外的光污染消停了不少，鸠兰夜敛扇，掀起了车帘。

外慈航在一片包围毫发无损，他两手结施予印，只是一翻手腕周围僧众就被三百六十度环向横扫，遭血佛光掀飞去。

慈航不想杀人，他仅仅是将那些人投向他的负面化作实尽数还给了他们。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

谢薇。他还要去找谢薇。

“拦住他！！别让这天跑了！！”

“快去告诉天盟的盟主！慈航了他的真面目！！”

“去昆仑请求支援！！去找飞仙府的南海仙！！”

无数法亮起光，有人御而走，有人掐诀报信。还有更多的人冲着慈航而来，试图拖住慈航的脚步。

逸正狼狈爬起。

同样都是尊者，他与慈航的差距真不是一两。他本不用不孤给他的“那玩意儿”，因为“那玩意儿”本是有其他重要作用的。

但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这许多——慈航太目无人了！他不把明慈那傻货放在里也就算了，无视他逸正是几个意思！？慈航再又如何！？蚂蚁噬象！双拳难敌四手！老师傅再狠也会被拳打死！

“慈航！你莫要负隅顽抗！你每多伤一个人，你的罪孽就加重一分！！速速放屠刀立地成佛吧！！”

逸正骂着，一手拢在袖悄悄掐诀。

“那玩意儿”已经苏醒！现在就是将慈航毁灭、将须弥山钉到耻辱上的时候！！

慈航很清醒，因此逸正言辞凿凿的每一句话都令他到可笑。

——与心完全合后，他现在才是真正到了澄明如的境界。

所谓心不过是他不想承认的人。是他当作累赘、负担与杂质的七六。

他以为他只要不承认自己人里背光的那个分，将那个分剔除，他就能成为他想成为的佛。却未能堪破一个最浅显的事实：如果连自己最本真的分都无法接受，他又何言超越超脱自我的小境界，抵达彼岸的大境界？

……倒是他那丧失了记忆的化反倒更加通透。他只用二十年就接受了真正的自己。

真实的他有算计，有卑鄙。

还怀着罪恶、扭曲又卑微的。

是，他就是故意寻死的。

他去波牟提陀就是为了向谢薇展示：我为你而死。

他就是要谢薇愧疚，悲哀，压抑，自责，哀戚，难受——

痛苦万状。

这样她就永远忘不了他了。

哪怕他只是个化，哪怕他只是某人的投影、碎片与残渣，哪怕他也就活过区区二十几个岁月。

他会在她的心固，枝繁叶茂。就算她有了别的人，就算她终是被他的本尊所引，就算他已不复存在——

他依旧会作为最好的那个人，永远烙印在她的心。

这是他小小的报复。

报复她那整整二十年的抛弃，报复她总是将恩怨放在最前，置于不顾。

也是报复为本尊的他。

因为他那化知，本尊的他若是有了这段记忆，那便是接受了真实的自己——那便是上了谢薇这个人。

哪怕本尊的他也是“他”，为的化的那个他也依然对本尊嫉恨不已——他明白，为化的自己是没有机会待在那人边的。他的弱小就是他最大的过错，而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弥补这个过错了。

“诸位——！！”

逸正满面正，嘴角止不住地冷笑：“请看看后面这位是谁！！”

众人顺着逸正的视线瞧去，顿时无一例外地骇然窒息。

——右手立掌，左手捻珠的至净佛者不是慈航又能是谁？

“慈航、慈航尊者！？”

“慈航尊者怎么有两个？！！”

“这究竟是——”

逸正手再度掐诀，“那玩意儿”便慈眉善目地敛目垂眸，背挂后光脚踏佛印：“阿弥陀佛，贫僧正是慈航。那边那位——，并非贫僧，只是一伪装成贫僧多年都邪外。”

另一个“慈航”话音未落，逸正已经迫不及待地补刀：“这便是慈航尊者最大的秘密……！！须弥山最大的秘密……！！”

“当年战死在群手的并非伽蓝尊者！而是慈航尊者！！真正的慈航尊者早已遭到自己的孪生弟弟替！”

众人瞳孔地震，惊骇死。就连莲华都瞪大睛，难以相信自己的睛与耳朵，目光不断游移在两个慈航之间。

“大尊者须菩提明知事实，却佯作不知！！令陷假死状态的慈航尊者醒来后无可归！只得隐姓埋名生活在市井之！”

“幸而我大光明殿的弟发现了真正的慈航尊者！而老衲我等也愿意助慈航尊者重回须弥山！！”

逸正吼罢，不甘寂寞的明慈也横一脚，生怕被大光明殿抢了风：“孰正孰邪今日众人一看便知！！哪位才是真的慈航尊者，想必众人心已经有数！！”

一方浑洁白，清气绕，宛若清莲世。

一方浑血，血戾之气扑面而来，已成天邪佛。

诚如明慈所说，这孰正孰邪似乎确实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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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曾经有一对很好的兄弟一起诞生在一个国家的皇室里。

哥哥聪明伶俐,生不过一月就已会叫“母后”、“王”。弟弟负异能，生后三月就已经能漂浮在空自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