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疏星月淡,云气低矮,幽河一片寂冷。
几只玄鸟枝上扁着嗓啼叫,声声传进囚牢里,显得凉凉萧索。岩壁铁栏,冷冷冰冰,墙面低落的水,结成了霜。
夏怡禾缩在囚房一角,以发裹着身子,烧得浑身滚烫。
一人伸手拾起了落在地上的月螺,运了则咒术。月螺映出一阵光晕,又消散归于平静。
沧浪悄然靠近,抱起她身子,拨开她散乱的发丝,禁不住心疼难受。
他不过出了趟海,那星魁无垠也能让她伤成这般。说来,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差了些。
他将月螺挂回她身上,手一晃,为她疗了些伤,上了一身衣裳。
沧浪自月螺进了囚房,未经过魔域边界,该能替他争取一些时间。但他出了月螺,连施了几则仙术,魔族定然很快会察觉到他,他实在不能耽搁。
但他还想这么看看她,看几眼也好。
他腰间,携了在仙界以敛魔着称的平漠刀。
这刀自青川落了南海,因刀主星魁尚未回天,一直还收在他这里。这头要入魔域,他便带了上。
这平漠刀,他淡淡看着,想上回刀到她手上,还在凡界,他的凡身愧对了她,送她入了青川。后来这刀,落在他手上,仍是因他愧对她,连累她送了命。
就是那短短一世,不能随心,他沧浪,一向求个问心无愧。他不愿失信海王与澜魁,却也不愿再有愧于她。
他的情,他想为她做的,她受也好,不受也好。就当作,他只求这无愧吧。如此,就也无须她还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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