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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道,深州(今河北省衡水市)境内的衡水北岸,众多对垒的军阵肃立如林。
随着远处的动静所卷扬而起,带着浓重土腥味的风尘掠过脸颊,又在人们眯起来的眼角上留下些许辣辣的刺痛感。
甄五臣站在前排队列里紧紧握着一柄三尖两刃刀,望着对面依稀熟悉的旗帜,直觉很有些仿若隔世的感觉,在数年之前自己还站在类似的旗帜下浴血奋战着,现在却成了某种对立面的存在了,真是充满了世事无常而命运弄人的嘲讽味道。
而他之所以能够使用上这只非制式的惯用兵器,也只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乃是北朝降兵改造而来的诸多效节营的一份子,才得以在淮镇统一的装备制式之外,从淮军准备逐一回炉的陈年缴获兵杖当中,挑选自己合手的武器和装备。
因此,他身上的甲衣和战袍虽然陈旧,但却是实打实昔日洛都镇京军的标准配备,
对于他们这些初上阵的自新兵而言,也只有对这些昔日站在友军阵营的同袍举起武器,毫不犹豫的刀兵相向连续三次冲阵之后,才有肯能得到淮镇的认可和接纳,获得身为军卒的最基本待遇和饷钱。
至少他可以自嘲式的宽慰自己,至少面前这些河北兵对于昔日的洛都朝廷而言,也不过是朝三暮四的叛贼和首鼠两端在南北之间的墙头草而已,攻打起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心理压力和放不下过往的嫌碍;更何况他所效忠和卖命的那个北国大唐已经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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