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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觉得眼皮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他睁开眼,世界恢复了色彩,刺眼的红色顿时消失一空,视网膜还没习惯眼前的斑斓,一层墨绿便覆盖在眼前。天地间变得宁静无比,白判官和黑判官的厮斗、竹简因狂风而纷落的嘈杂都消停了,一阵炽热的风像烙铁般扶着脸颊飘过,以他为圆心的方圆几里似乎陷入了万物生长的立场,让人产生生理厌恶的恶心场景被茂盛而高大的树木代替,强壮的树干蓬勃着生命力。
炼狱绝无可能有这样一番自然的壮阔。
这是——出来了?
我逃出炼狱了?
没有一点实感。他以为会像进入炼狱时一样,要体验身体被撕裂的痛苦。可什么都没发生,就像做了个比较漫长的噩梦,一睁眼,自己醒来了。事情简单得让他怀疑,自己其实沉浸在更深的炼狱中。
他手脚并用像失去拐杖的盲人一样慌张地摸索周围,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
对了,白夭在哪?
他环顾周围,身体仿佛没有习惯原来世界的重力,轻飘飘地在原地打转。
白夭就在不远处,两人相隔的距离和在炼狱最后一刻相同,大概有四步的距离。
四步……太不吉利了。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陈简这才发现身体完全恢复,他又成了有手有脚的正常人。
他连滚带爬冲到她身边。
白夭的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是被镰刀划开的,从右外侧一直开口到腹下,伤口两侧的透白肌肤分别向两头蜷曲,血不断涌出。不知为何,陈简能感觉到,如果血流干,白夭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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