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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佛道宣蓦地一声悲鸣,几近从椅子上跌落,只觉知己大渐弥留,浮生若寄,二十年来夜不能寐,今日和盘托出,心下大释坦然,一缕哀思仿若案前红香,伴着窗外斜风骤雨,乱愁如织。众英雄见此,不由一声叹息,心道:“难怪宁娶风这二十年来多次袭击我派的商队,原是要为殷寒报仇。照这般讲,定是那酒菜中,被人下了毒。可这下毒害死殷寒的凶手,却又是谁?”
罗公远很不合时宜地一笑,耳根又颤。少顷,一道惊电斩开茫茫黑夜迷朦,直劈厅中,但听另外又有人发出“呵呵”“嘿嘿”的彻骨冷笑,似是在嘲讽揶揄道宣的痛楚,乃是做作表演。群豪耸起,兵刃齐刷刷亮开,但那人的笑声由远及近,有时明明已处厅内,霎时便相距甚遥,流光飞舞,电光火石之际,兔起鹘落,已然悠悠离去,直至完全听不到脚步声,那笑之余音竟再度绕了一圈,环梁回响不绝。此人虽未展露拳脚,但以此神妙至圣、登堂入室的轻功身法,足令在座所有宾客骇破苦胆。如此来去如风,不正是……盈琛师太一声惊叫:“宁娶风!”随即一拍椅把手,腾跃而起,空中亮开三尺青锋,划一道灿然金芒卷向声音遁处。
罗公远随手一转,桌上一筒牙签尽皆散开,“呼呼呼”射出,盈琛一惊,方欲回剑相格,只觉面上刺痛,知放暗器的手劲实属神力,惶然于空中一脚踢向另一脚,凌虚飞渡,先生力再借力,翻滚如凫举,这才安然落地,众宾客方待鼓掌喝采,却见那天花板上一排黑色小洞,竟是一筒三十枚木制牙签所透,连根没入,居然整齐得如有默契,最骇人的是,牙签齐齐射上,竟如飞蝗活物,任何枚都无缘相碰,自不同角度钉入,深度却几乎完全一致,而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罗公远顺意弹了弹装牙签的木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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