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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辅和封志仁都吃了一惊,回头看时,灯光烛影里,一个黑瘦汉子穿一身皂袍,面带笑容站着,除了两只眼睛虎虎有神,实在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久闻大名的陈天一如此其貌不扬,教人如何信得?封志仁诡谲地眨了眨眼,笑道:“哦……尊驾原来就是心逸老先生的胞弟,久仰久仰!令堂兄明粹公从高要县升转之后,转眼已是三年,他如今在哪里供职啊?”
陈潢听了不禁一怔,随即开怀大笑道:“先生,你是盘查我的履历啊!陈心逸是绍兴人,与钱塘陈氏隔枝甚远。家兄陈伯仁,字守中的就是。至于你说的明粹公,我根本不晓得是谁!”靳辅因见封志仁尴尬脸红,忙遮掩道:“这是志仁兄误记了。天一先生,实不相瞒,我就是靳辅,进京领训,将受任督河之职。正想求问先生治河之术——如此有缘真是三生有幸,请移步同至驿馆一叙如何?”陈潢满不在乎向封志仁一笑,三人便回临洺关驿站去。
陈潢从河南回黄粱梦已是三天,却只不敢到丛冢去,因为他知道阿秀就住在韩家。进去见面,如何应付这位不知礼法的王女呢?他深悔自己临行匆忙,将《河防述要》文稿遗在韩家。若不取回,那上头凝聚着自己十余年心血劳苦,又割舍不得。踌躇再三,陈潢暂且住进客栈,想慢慢设法取出手稿。今夜因来逛会散闷儿,恰巧遇到了靳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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