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刈州西市•旧市口
宵远听着远方传来的袅袅不绝的喜乐,心中五味杂陈,恨意像毒蛇一般吐着信子攀上心头,他便听见自己的牙齿紧紧咬合发出的瘆人声响。
今日乃立夏之日,是大衷新君迎他心中一往情深的连氏入宫为嫔御的日子。
而那入宫的连氏,便是与他宵远有着弑兄的血海深仇的大仇人。
去岁,宵远的兄长原本好端端的在蠡府禁卫军大营当差,前不久还因蠡侯爱重,新升了副将的官职。然而年关未至,刈州城中蠡府便传来消息到家中:宵遥患疫,不治暴毙。
因为他们说宵遥患的是会过人的凶疫,故而,宵远甚至连自己兄长的尸首都没能领回。
那与自己从小相依为命,把自己视作性命般宝贝的兄长。
而当时尚是初冬时节,京中还并未流行起那一场可怕的疫症。
宵远到底想不明白,自己的哥哥身在军营为官,自小体格健实,因着过惯了吃糠咽菜的穷困日子,已是一副百病不侵的身子骨。这许多年来连风寒都未曾得过一场,如何竟突然得了连名字都说不清楚的疫症,并且在短短数日之内便暴毙了呢?
他清楚的记得,兄长在最后一次回老家探望自己的时候,是那般的精神朝气,神采奕奕,脸上因擢升而挂着永不褪去的意气风发的笑容,神秘兮兮而又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
“远儿,哥要发达了,不用再被那个温召压在身下了,禁卫军马上就是哥的了,咱们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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