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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司礼监茶水房里的烛光似也难将这黑暗驱散，恐惧如一片巨大的乌云深深笼罩着刘瑾。

他被人押走后就关在这司礼监旁的茶水房里，至今未有一人提审。比起被提审，这种沉默更令他害怕。现在他已无暇顾及简宁在中间起到的作用了，他满心所想的都是朱厚照的那一眼。

凌厉，失望，还含着杀气。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此刻，刘瑾深刻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纵使他权势滔天，可依然摆脱不了一个“奴”字。天子可将他捧上云端，也能将他打落云间，左右，也不过眨个眼的功夫。

蓝宝石戒指送出去了，送给了刚刚送饭的小太监。这枚戒指没能让他入宫门，却最终落入了平常他最看不起的小太监手里。这会儿，他所有的指望都在这个小太监身上，这让他纷杂的心思多少有些缓和。

他非一个人战斗，身后还是有人的。只要大家跟他一条心，他相信他还能逃过这一劫。若是能面君的话，也许也只要吃点苦头，天子就又原谅他了。

自己可以发誓的，以后再也不找简宁麻烦，他不信天子会对他这么绝情。当年刘健等人的气势何等凶猛，他还不是挺过来了么？再说，陛下还离不开他，离了他，谁来替他老人家震慑朝臣？

陛下好玩，等他处理公务烦了，自然就能想起自己的好了。

一夜过去，待未时后，刘瑾终于见到了来提审他的人。焦芳，杨廷和，李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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