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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奇右手上了夹板,用一只手吃烧鸡着实有些费劲。
要知道那烧鸡虽然被烤得皮酥肉嫩,内外透熟,可毕竟是整鸡,想单手五根指头就将它轻轻松松地拆骨解架了,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常奇到后来,干脆直接上嘴啃了,干净白皙面庞上蹭一层薄油,虽不至于邋遢,可这一大清早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像饿过整三天似的,坐在地上大口吃烧鸡,是怎么瞧怎么有种华服公子变身丐儿的落魄感。
穆典可不忍心了:“我帮你拆吧。”
“不用!”
常奇几乎是立刻大声回道,头一甩,身子挪出数寸,双臂护在胸前,形成一个虚抱的手势,活像穆典可会抢了他的烧鸡似的。
“这鸡油腻得很,不要弄脏了四小姐的手。”
他其实是怕穆典可碰过那些尸体还没洗手。
穆典可嘴角微挑,眸光闪了一下。
常奇立刻心虚了,扭头回避了她的目光,嘟嘟哝哝道:“让我爷爷知道还不骂死我。”
穆典可浅笑,也不拆穿他,转头看着远处疏星暗淡的夜空。因昨日一场暴雨的缘故,刚刚回暖的天气又倏地转寒,空中有流霜,轻纱细幔也似,在火把不曾照透的半耀半明处垂天抛下,因风幻形,飘飞不定。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穆典可凝眸,浅淡梨涡里漾起一抹子温柔,坐将熨在心头那一人深深怀想了片刻,方起了身,在这充满了玄机谜团的院落里四下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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