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不大待见冯小婵,又怕瘦鹃看到冯小婵会生气,就故意漏掉了冯。
冯小婵在迟公馆里住的日子久了,生活作息磨合起来总有些不习惯的地方,迟太太心中便有些惭恧,觉得她这是雀巢鸠占了。所以每日找她不痛快,冯小婵亦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然而他们去看连心慈表演的事情,到底还是叫冯小婵听说了,她把这段时日里积压的怨恨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开始闹脾气,“是了。你们迟家的人,除了宝络,便都厌嫌我。怕你们大少奶奶生气,故意撇开我,我怎么不知道呢?”
大家被她这么一闹,都是一个头比两个大,只得带了她一起去,为了息事宁人。
真到了心慈上台表演的时刻,一片的惊呼,仿佛整个的天地都被踩到她脚下去了。天窗外头便是澄练得同冰河一样的苍紫的寒空,整个剧院的穹顶下头,黑压压的一片人,先还屏住了呼吸的,此刻亦掌声雷动。
不知过了多久,却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心慈的一举一动太勾人魂了——瘦鹃这才晓得为什么连迟秉英这样的情场浪子亦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底下,甚至同她有了要结婚的念头。
迟秉英交往过许多的电影明星或是社交名媛,然而他生性不喜拘束,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一起只图个快活,从想不到明天怎样?后日怎样?往后怎样?
底下的观众都起哄,要心慈再唱一首。她没排练过,然而她身后的老板迫于这一份热情,只好允诺说不日还会再举行一场,大家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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