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琉邺独自倚靠在湖边的树上,风从林中深处刮来,树影摇曳,模糊了湖面孤零零的倒影,他皱眉瞧了一眼,便扔出一块石头,打散了自己的影子,不远处的画舫透出淡黄光,竹声喧闹入耳,吵得他心中烦躁。
皇上已下了旨,不让他离京,明为修养,实为监禁,他知道皇上想要的是什么,无非是交出黑骑卫的兵权。
在京城他无权无势,大臣都对他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竟无一人肯帮他,实在可笑,他守卫边关叁年,空有兵权,却不得人心。
可眼下他除了黑骑卫,一点儿不剩了,如果不能保住母皇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等着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皇上怎么会容许一个杀夫仇人的儿子留在她女儿身边。
若真到了那一天,他撼动不了秦靖元的根基,只能北上,暂避漠北,念及秦忧,霎时间思绪在心间翻涌,他不知道,也不敢想,她是否会随自己离开,约莫是不肯的吧。
他默然起身往回走,路过湖边的一处酒楼,索性大步跨了进去,在隔间要了一坛子烈酒,一连喝了十几碗,不料听见隔壁之人的谈话:
“哥哥好福气,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当年那七皇子夺了你的妻主,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如今那人成了人人喊打的野狗,无人问津,果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啊。”
野狗?是不错,秦琉邺平心静气的想着,失去了疼爱他、庇护他的母亲,他如今与孤零零的野狗有什么区别,不过,不知他们怕不怕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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