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婆子没说过。
他只知道,老婆子每天从早忙到晚,地里的活是她干,家里的活也是她干。
她每天辛劳,他过意不去,拉着老婆子的手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老婆子笑着说,只要他肯上进,她不怕苦。和其他家里一堆糟心事的姐妹比起来,她过得很快活。
有一次,老婆子回娘家小住,回家以后朝他诉苦。
“当女人苦啊!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只有那一次。
如果老婆子还在世……
虽然她没说过,但姚文达知道,她一定支持云哥。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老婆子。
姚文达坐在书案前,潸然泪下。
……
范宅。
阁老范维屏回到家中,脱下官服,躺在罗汉床上小憩,丫鬟跪在一边为他捶腿。
仆人走进来,“阁老,老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范维屏嗯了一声,起身,到了正院,却没看到范母赵善姐。
丫鬟领着他去书房,“老夫人在作画。”
赵善姐擅画,是湖广出了名的闺阁女画家。当年范家老爷去世后,孤儿寡母艰苦度日,家徒四壁,范维屏读书进举的花费,都是用母亲的画换来的,他感激母亲的养育之恩,对母亲很孝顺。
书房里,一头银发的赵善姐站在书案前,手里拈了一支笔,细细勾勒一丛兰花。
范维屏没敢吭声,站在一边等。
赵善姐画完几笔,淡淡道:“我已经命人收拾行李,过几日,我要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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